緊接著他接過穿刺針,針尖對準頸內靜脈,手卻在即將刺入時頓了一下。
墻上的電子鐘顯示
19:25,電影已經開場二十五分鐘。
林知夏現在是走了,還是還在等?
她會不會覺得,他又一次把她的約定當成了可有可無的事?
“心率持續下降!”
麻醉師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血壓
7040hg,血氧飽和度
75!”
“加快肝素泵入!”
齊銘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
穿刺針準確刺入血管,導絲順著針鞘滑入,動作行云流水,仿佛刻進了肌肉記憶。
但只有齊銘自己知道,當導絲抵達肺動脈時,他的視線還是不自覺地瞟向了墻上的時鐘——19:30。
電影已經放了一半,林知夏或許已經離開了,站在空蕩蕩的電影院門口,手里攥著兩張作廢的票根。
“造影劑推入!”
放射科醫生喊道。
屏幕上,肺動脈的血管樹清晰顯影,右肺動脈主干處那團駭人的充盈缺損像墨滴般暈開,完全堵塞了血管腔。
“右肺動脈主干栓塞!”
齊銘低吼,“準備取栓導管!”
取栓過程比想象中更艱難。如今的取栓器械遠不如后世先進,金屬導管在血管里每前進一毫米都需要極度的耐心。
齊銘屏住呼吸,指尖感受著導管在血管內的細微阻力,腦海里卻反復回放著林知夏在急診科門口遞電影票的場景。
她今天會不會穿那件藍布襯衫?會不會特意梳了辮子?
“血壓又降了!”
麻醉師的聲音帶著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