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夫人臉色大變,厲聲喝止道,“萱姐兒,你胡說什么?”
明萱抱住朱老夫人大腿,眼淚如同泉涌,“祖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若非窮途末路,孫女兒又怎會說這等不孝言語惹您生氣傷心?可這實在是沒法子了呀!”
她雙手微顫地將三張名帖攤開,“您瞧這些帖子上,這個戌字,這個祖字,這個年字,雖然用了不同的字體,可起筆落畫俱是一樣的,孫女兒敢肯定這是出自同一人手筆。這幾張帖子來得可疑。孫女兒心里揣測,這……這恐又是對門那位的把戲,不信,您使人去打聽打聽,看看這幾個人是否與那人走得親近。”
朱老夫人大駭,隨即招了嚴嬤嬤來,“你去一趟侯爺的書房。蘀我問一聲,這兩日要與萱姐兒結親的帖子,分別是哪幾位大人舉薦的。速去速回。”
過不多久,嚴嬤嬤回來稟告,“中書省參知政事大人舉薦的通政使司的閔大人,都察院現任的右都御史大人舉薦的京畿衛羅大人,奉國將軍舉薦了兵部的黃大人。”
朱老夫人臉色一凜,她雖是后宅婦人,但卻并不駑鈍無知。
中書省那位參知政事是韓修的下屬。姓韓的又在都察院任過職,奉國將軍與已故的衛國將軍是好友,向來與韓府來往密切的,果然如萱姐兒所料,這幾個結親的人選中,存了貓膩。
她心底一股怒意涌上,厲聲喝問,“他到底想做什么?”
明萱苦笑,還能做什么?
她已經十七歲了,侯府不可能一直留著她。韓修心里很清楚,她的親事不會拖太久的。
倘若將來她要說與的還是顏家那樣門第,他自然有千萬種方法可以拆散親事,可對方若是他一時無法輕易撼動的人物,譬如建安伯之流,他便只能另謀計策。現在想來,以韓修對自己的執念,倘若當時蕪姐兒不出手,那她也一樣是嫁不得梁琨的。那日凈蓮堂中他的危險脅迫。句句都言猶在耳,他說過,他的妻子不能嫁給別人。
是以這些庚帖,不過是繼續要迫著她罷了。
那些人皆是韓修忠部。若果真娶了她,難道誰還膽敢動她?不過是當成一具菩薩,遠遠地供著罷了。他端得好打算,知曉永寧侯府留不得她了,便蘀她換了個地方繼續讓她等著。這般全然不顧她心中愿想,純粹將她當成玩物一般擺弄,便是他所謂的深情嗎?
不,許還不只如此。
倘若他只是這般打算,那又何必請些一眼就能讓人猜到端倪的人物去遞這請婚的帖子?又非要請同一個人操刀捉筆寫那些庚帖,他故意留下破綻疏漏,實則仍舊是在昭示他對她的志在必得,期望她主動配合避開親事。
明萱眼眸微微垂落,秀美如玉的臉龐灑上光影斑駁,睫毛顫抖,言語中帶著難以言喻的震驚和痛恨,她低聲呢喃,如泣如訴,“祖母,那人定是瘋了……”
朱老夫人也已經想通了內中關節,她狠狠一掌重重拍在了床榻的扶手上,木屑穿刺進她手掌,可她卻絲毫都不覺得疼,滿腔的憤怒令她對韓修恨之入骨,逼得她將身上早已經斂起的氣勢皆都發散出來,她也曾是正二品的侯夫人,主持著顧氏簪纓世家的一族大事,也曾有過斷尾求生的殺伐決斷。
她沉了眼眸對著明萱說道,“萱姐兒,你莫怕,只要祖母還在一天,便不會讓你任那姓韓的欺凌,他算是什么東西,竟敢對我顧家的女兒存這種腌臜心思,使這樣齷齪手段?”
明萱滿是頹色的眸中忽然亮起幾分光亮,她希翼問道,“祖母,可還有法子?”
朱老夫人欲言又止,過了良久才低聲說道,“一邊是豺狼,一邊是虎豹,都不是什么好去處,讓我再想想,讓祖母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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