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著喝了口茶,又問:“你家里還有什么人?”
佑景一一提起,不過按照娘親的意思,他并沒有提及那個曾經嗜賭成性的陳越。
皇帝微微點頭,又忽然笑道:“朕看你很是喜歡,想讓你進宮給朕當兒子,再順便接你養母入宮,你覺得如何?”
這一句話把佑景和一旁的陸明煦都嚇到了。
佑景猛地抬起頭觀察皇帝的眼神,判斷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
后者則握緊了拳頭,面上雖不動聲色,心里卻驚濤駭浪。
皇帝想做什么?
片刻后,只聽皇帝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們真該看看你們自己的樣子,朕不過玩笑幾句罷了,你們當真了?”
佑景如釋重負,拱手道:“草民不敢。”
陸明煦也跟著笑了起來,心中卻并沒有因此放松。
皇帝身處這個位置,比任何人都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尤其在這種時刻,在明知陸明煦喜歡陳映晚多年的情況下,說出這種玩笑話。
陸明煦不明白。
而且正當這個幾乎所有兒子都背叛了皇帝的時候,皇帝說出想讓佑景給他當兒子這種話來,真的只是玩笑嗎?
陸明煦當然希望佑景前途無量,但他也很清楚,和皇室糾紛扯上關系,那危險的就不只是佑景一個人了。
陳映晚這個身份尷尬的養母是首當其沖的。
皇帝低笑了一聲,感嘆道:“不過說起來,朕真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孩子,年紀尚小就能從一群人才中脫穎而出,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就說是當皇帝又有何不可?”
陸明煦聞言再也不敢聽下去了,上前一步單膝跪在皇帝面前,嚴肅道:“陛下垂愛這孩子,只是這樣的話,他是萬萬擔不起的。”
佑景也跟著起身跪下:“草民不敢。”
皇帝笑著搖頭,眼里卻多了幾分認真:“你瞧你們,朕不過說一句罷了。”
“可話說回來,朝堂之上比朕有膽識眼界之人多得是,只不過朕身上流淌的是皇家的血脈,就能坐在皇位之上,實在怪哉。”
“老實說,倘若太后和太后的母族有那份治國之能,朕讓位也就罷了。”
“可惜他們為斂財權勢居多,并不是真正將這江山百姓放在眼里,所以朕才抗爭到今日。”
“好不容易朕能和太后一較高低,若走了運,朕還能再做十多年皇帝,不走運,也能拼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