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陳大千整個人就跟上了弦的箭,憋著一股勁兒。
他沒吵醒還在夢里的老婆孩子,輕手輕腳地出了門,打算進山。
不光是看陷阱,也得遛遛那幾條新來的小東西。
可他人剛到山腳,那股子從心底冒出來的熱乎氣兒就一點點涼了下去。
風里頭有股味兒,不對勁。
他加快步子,沖到昨天剛下好的第一個吊脖套跟前,整張臉瞬間就繃緊了。
用來做套索的麻繩斷成了兩截,無力地耷拉在樹杈上。
那斷口,平整得嚇人,是拿利索的刀子一刀割斷的。
他喉嚨里咯噔一下,一句話沒說,扭頭就朝下一個陷阱的位置奔。
藏在草窠里的鐵夾子,被人用蠻力掰開了,鐵齒擰成了麻花,廢鐵一樣扔在旁邊。
一連串看下來,全是一個下場。
一股子寒意頓時涌了上來。
他幾乎是跑著沖向那個他下功夫最深,偽裝得最好的陷坑。
坑口上遮著的浮土和爛葉子被扒拉得亂七八糟,一個黑洞洞的口子就那么敞著,里頭啥也沒有。
坑邊上,幾枚腳印踩得又深又亂,在濕泥地上留下了清晰的罪證。
他只掃了一眼,那枚鞋后跟磨平了的破解放鞋印,就算燒成灰他也認得。
陳建國!
這已經不是偷幾個獵物的事兒了。
這是要斷他的財路,把他重新變成那個窮光蛋,在他疲于掙錢的時候,好對他那七個閨女下手!
陳大千臉上神色變幻,最終平靜下來。
他冷靜地蹲下去,動手重新布置。
他先是在一棵歪脖子樹下,重新弄了個吊脖套,然后在套索的正下方,挖了個不起眼的小坑,把一個擦得锃亮的捕獸夾嚴絲合縫地埋了進去,再拿落葉浮土蓋得天衣無縫。
誰要是敢伸手去碰那套索,底下這玩意兒保管能把他的腳脖子給廢了。
干完這個,他又在不遠的地方挖了個新坑。
這個坑,挖得比之前的更深、更刁鉆。
坑底,他沒學別的老獵戶插削尖的竹子,而是鋪了一層又一層帶倒刺的荊棘藤條。
人掉下去,死不了,但身上保管沒一塊好皮,那些刺會刮進肉里,讓你在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也留下洗都洗不掉的印記。
他要讓那賊骨頭,嘗嘗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布置完這一切,陳大千拍了拍手上的土,周遭的景色瞬間模糊,再睜眼,已是換了片天地。
系統空間里,那四只昨天還東倒西歪的小狗崽,這會兒正瘋了似的在黑土地上撒歡。
陳大千都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