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輝嘆道,“若只一味地攀附、鉆營,做一時的狗腿子,吃幾口殘羹冷炙尚可,但絕非長久之道。”
“唯有展露自己特有的價值,方得始終,你我又何嘗不是這個道理?”
兩人相視,皆是悵然。
當晚,何景輝就去玉竹院說了明日面圣一事。
何景蘭顯然更明白顧喜喜,高興道,“喜喜,太好了!”
“等會兒咱們就挑選衣裳。”
何景輝驚訝于自家妹妹的態度,“陛下召見顧老板,你也不意外?”
“也?”何景蘭問,“還有誰?”
她自己想了想,又道,“哦,你說慕南釗啊。”
看自己兄長還在等答案,何景蘭昂起尖尖的下巴,狡黠且驕傲。
“因為我們家喜喜向來是付出必有收益。”
“幫你們出滅蝗之策,出主意幫你們收攏百姓,還吃了炸蟲子,后續這幾天可能還要跟著你們跑腿。”
“如此辛勞,沒點好處怎么可以!”
何景蘭最后這句說的無比理直氣壯。
再看顧喜喜面帶微笑,也是沒打算反駁的樣子。
何景輝驚愕地張大了嘴巴,“這、這不是為了保護糧食,為了百姓不餓肚子嗎?”
何景蘭嫌棄咋舌,給了個“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喜喜說過,但行好事與對自己好,并不矛盾啊。”
“難道只有自我犧牲,割肉喂鷹才算好人嗎?”
何景輝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玉竹院的。
震撼!
大受震撼!
世人多展示無私,而掩藏私欲。
甚至他見過太多表面高風亮節,視金錢、權力如糞土的世家清流,實則私底下什么齷齪勾當做不出來?
像顧喜喜這般坦白承認“私欲”,何景輝第一次覺得此舉值得敬重。
從前何景輝自詡豁達之人。
此時此刻竟覺得自己的那份豁達竟有些可笑。
而他也真正明白,慕南釗眼高于頂,為何非顧喜喜不可。
皇城之內,一眼望不到頭的宮墻,一線連著一線的屋檐。
步輦在后宮角門處停下,已經有一名小太監等在這,帶顧喜喜步行去御書房。
臨別時,何景蘭有意拉著顧喜喜的手,光明正大說,“陛下召見,是看重你,你可得好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