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喜喜,你對我的情義又在何處?”
“就算當初你留下我,是受我脅迫,不得已為之。可后來呢,后山陷阱,我暈過去你完全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可你還是管了。邊境雪夜,你去而復返,非拖著我一塊活下去。為了給我解毒,你不惜代價尋藥,甚至遇到狼群命懸一線。”
“這些都是你不得已而為之么?”
顧喜喜眼神閃爍,內心百轉千回間,更加紛亂。
好像有一個答案,她伸手就能抓住,但她卻遲遲不敢伸手。
“我……”她力圖鎮定,轉回之前的話題,“我只是因為拿了你的東西,不想讓你吃虧罷了。我對其他朋友也是這樣的有來有往,并不刻意針對你。”
頭頂傳來慕南釗的輕笑聲。
他卻是被氣笑的,“你非要揪著這個問題么,若說虧欠,我又要怎么算?一年來的醫藥費,做藥引的螢骨花,你幫西北軍開荒于我亦有所助益,救命之恩,雪中送炭收留之恩,甚至你深夜烤饅頭給我吃……”
“不如你來教我,這些要怎么估價?”
顧喜喜悶聲道,“我知道這世間不是什么東西都能算清楚的?!?/p>
“但你這是在詭辯!我也沒說你送我種子,我要用金錢償還吧!”她懊惱地抬起頭瞪著他,像極了一只被困住的小動物。
“我就是想不清楚怎么了!你還說沒逼我!你現在不就是在逼迫我!”
慕南釗從未見過她這般委屈又嬌憨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軟,語氣也跟著松弛下來。
他后退兩步拉開距離,眼睛望著別處。
“罷了,我還要沐浴,你走吧?!?/p>
次日天剛亮,來福已經拉著車走到村口了。
聽著后面何景蘭長吁短嘆,顧喜喜無奈道,“從昨晚嘆氣到現在,我還沒這么發愁呢,你愁什么。”
何景蘭又嘆了一聲,“我就是不明白,你既然確定對他有好感,為什么又要躲著他?”
顧喜喜煩心道,“你不明白,唯獨是他,我下不去手!”
何景蘭昨晚勸過無果,也知道沒辦法。
她嘟囔道,“明明說最近都不出村子,為了躲某人,你連危險都不顧了?!?/p>
顧喜喜說,“這幾日一切安穩,我要趕緊把那兩處田地入手,茶樹正適合七月扦插,不能再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