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陳靜言把影片檔傳給陸時安,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留了那個新命名的檔案在最上層。
她沒等回應,也不期待對話。
有些話,不需要被拆開確認,只要對方懂就夠了。
當天下午,他回傳了更新後的剪輯版本。
她點開一看,片頭是她那天在巷子里的側影,片尾,是他的那段夜里教室的畫面。
中間沒有一段對話,全是光影與環境聲。
她突然明白,他把兩人的「沒說出口」剪成了一場最安靜的告白。
那天傍晚,天微涼。她坐在圖書館側門的小階梯上等他。
他提著機器來到她面前,沒有太多表情,只遞了一杯她最常買的黑糖拿鐵給她。
「你之前那段…」她開口。
他沒等她問完,淡淡說,是啊,那晚我剛從醫院回來。
她沒反應過來,「你生病?」
「我爸。」他語氣很輕,「在加護病房。那晚我沒講,是因為我知道你也很累。」
她看著他,手里的杯子已經溫熱不再。
「你為什麼不說?」
他看向遠方,像是思考了幾秒。
「我不是不想被懂,只是怕太早被看穿,會讓人想逃。」
她輕輕說,「我不會逃。」
他低下頭,看著她,第一次語氣有些不穩。
「我知道。所以我才把那段留下來。」
那天她沒問他更多,也沒追著他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他說的每一句都像她說不出口的某一段。
他說怕太早被看穿,而她,其實也是那樣長大的。
只是他早一步懂了她,而她,現在開始讀懂他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