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反將一軍（第2頁）

他頓了頓，看著司馬懿眼中瞬間閃過的一絲難以置信和微弱的希望，慢條斯理地補充道，“朕，會下令加大搜捕力度，務(wù)必……‘尋回’兩位公子。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尸嘛。愛卿……放心。”

聽到尸體二字，陸長生刻意加重了語氣。

司馬懿心頭劇震！陸長生這話，既是承諾，更是警告！他是在告訴自己，兒子在他手里！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間！

“陛下隆恩！老臣……老臣感激涕零！縱死難報萬一！”

司馬懿再次深深叩首，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不敢抬起。他聲音顫抖，充滿了“感激”與“惶恐”，

“但……但老臣罪孽深重，不敢因犬子之事，再蒙蔽圣聽！方才所請，家產(chǎn)充公，削職為民，發(fā)配充軍……懇請陛下恩準(zhǔn)！此乃老臣唯一贖罪之道！

求陛下成全老臣這點……微末心愿！”他再次強調(diào)自懲，姿態(tài)卑微到了塵埃里。

陸長生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他緩緩靠回龍椅，目光如同寒冰利刃，掃過司馬懿：

“贖罪？哼?！标戦L生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殿溫度驟降。

“司馬尚書，你當(dāng)朕這朝堂是什么地方？你這把年紀(jì)，六七十歲的老骨頭了，還充軍？上戰(zhàn)場？恐怕沒幾天，就死在半道上了！這算哪門子贖罪？不過是給朕添麻煩罷了！”

隨后陸長生話鋒一轉(zhuǎn)，目光陡然變得銳利無比，如同實質(zhì)般掃過殿內(nèi)群臣，最終，竟有意無意地、極其短暫地在李林甫那張驚疑不定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朕看吶……”陸長生拖長了語調(diào)，帶著一絲玩味，“你司馬懿，還有別的法子可以贖罪！犯不上用這種……自尋死路的蠢辦法！”

司馬懿何等敏銳！他立刻捕捉到了陸長生那意味深長的一瞥，也感應(yīng)到了李林甫瞬間的慌亂！他心中劇震，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陸長生的暗示！

陛下……是要我咬出李林甫？！用李林甫的命……來換我兒子和我自己的命？！

就在陸長生目光掃過李林甫的瞬間，李林甫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那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李林甫心中警鈴大作，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yù)感！

他再偷偷抬眼看向龍椅上那深不可測的年輕帝王，只覺得那平靜無波的面容下，隱藏著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渦！

不好，這京城的天……真的要變了！而且，是從司馬懿這老狗開始！

陸長生看著跪伏在地、身體微微顫抖的司馬懿，以及一旁臉色煞白、眼神閃爍的李林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仿佛才想起來似的，故意用一種帶著點“關(guān)切”和“疑惑”的語氣，慢悠悠地問道：

“對了，司馬愛卿啊……朕記得，前幾日你不是還告了病假，說是……‘偶感風(fēng)寒，臥床不起’嗎？

怎么今日……拖著這么重的‘病體’，還特地跑到這午門之外，還……背著這么些個東西？”他指了指司馬懿背上那血肉模糊的荊棘，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不解”和“責(zé)備”。

“這……何至于此啊？你可是朕的肱股之臣，若真有個閃失，朕豈不是要痛失臂膀？”

司馬懿猛地抬起頭！陸長生這話，表面是“關(guān)心”和“不解”，實則是遞給了他一把梯子！一個臺階！一個可以“合理”解釋他今日行為、并且“部分坦白”的機會！

他渾濁的老眼中瞬間爆發(fā)出一種抓住救命稻草的亮光！他不再猶豫，再次重重叩首，聲音帶著一種“幡然悔悟”的急切和“沉痛”：

“陛下！陛下明鑒??！”司馬懿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自責(zé)”和“后怕”，“老臣……老臣并非真病！實是……實是心中有鬼，無顏面圣?。?/p>

陛下……老臣教子無方，罪該萬死！昨夜……昨夜那兩個孽障……他們……他們并非在柳林堡‘鎮(zhèn)守’……”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終于捅破了那層薄薄的窗戶紙，聲音帶著巨大的“羞恥”和“悔恨”：

“……他們是瞞著老臣，偷偷跑去柳林堡……去……和別人串通謀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