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兒子又如何,這偏執的樣子還不是像我?”
“我如今已不拿你當兒子,騙你更是沒有必要。昨夜她的理由你竟真信?!”
“我的好琢之,為父知道,你心里已有答案。”
他撐著傾倒的案幾站起來,看著徐渡幡的眼尾泛著薄紅,愈發像極了他的母親。
壽王拿起那匕首放在面前端詳了片刻,搖搖頭,有些自嘲地笑道:“那些人都算錯了。”
“他們覺得我會殺你。可琢之……你是梵兒的孩子,我不會殺你。”
壽王的一番話,已將宋斬秋的圖謀說得板上釘釘。
她帶著這個東西嫁給徐渡幡,又扯了那么多謊言,為的就是今日,將他不堪的身份向壽王挑明,父子成仇,相互搏殺。
徐渡幡眼睫眨了眨,喉間滯澀,聲線破碎:“她愛我……”
這三個字說得輕緩,帶著極端的不自信,壽王見他還沉溺在宋斬秋身上,登時怒其不爭:“她不愛你!”
“就如你所言,梵兒不愛我,她也不愛你!”
這句話讓徐渡幡無可辯駁,他眼睫一顫,左眼一行淚落在頰邊,眼眶發紅,唇瓣慘白。
他分明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兒子,可為何與他如此相像。
徐渡幡的頭顱漸漸垂下,聲音沙啞。
“……可我愛她。”
壽王聽見這句話,眼眶竟有些發熱,鼻尖發段,他心跳如擂鼓,垂在身側的手都開始抖。
他恍然大悟。
壽王想起方才自己已將宋斬秋處死,唇瓣囁嚅幾下,卻不敢回話。
他與琢之何其相像。
可他方才一怒之下竟殺了宋斬秋。
“可我愛她……父王,你怎會不明白我?求您,把她還給我,把她還給我吧……”
徐渡幡的字句破碎,嗓音如杜鵑啼血,他雙膝一彎,重重跪在地上,二十年里,第一次對這個男人如此哀求。
壽王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他失去梵兒,幾乎將府中半數有所牽連的人都屠殺殆盡,甚至恨了徐渡幡十年。
他高大的身影晃了晃,緩緩朝徐渡幡走近。
“琢之。”
“是父王對不住你。”
徐渡幡驚愕地抬眼,淚珠順著面頰流進衣領。
“什么意思?”
“我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