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上的肌膚明明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鮮血淋漓地叫嚴氏痛徹心扉。
“我兒好好的,為何要上問仙臺?”嚴氏憤怒不已,心痛之余已然將怒火全都發泄在了無妄大師身上。
“你若說不清楚!鎮國公府定與你大相國寺不死不休!”
無妄大師沒說。
“此乃世子之事,夫人且等他醒來再問罷。”
太醫們徹夜守著,和林蘇一起各種續命的法子都用盡了,但仍舊只能吊著那最后一口氣。
他醒不來。
也好不了。
身體以驚人的速度耗損著,隨時都有可能撐不下去。
景銘也守在外頭,這兩日他幾乎沒合過眼。
他從沒見表兄傷得那般厲害過,仿佛是被什么東西撕碎了,卻硬靠著外頭的皮囊,才維持著人形。
林蘇也焦急萬分,同太醫們一樣束手無策。
沈斂像是沒救了。
沒有任何辦法能阻止他身體技能的衰敗。
之前搶救時,她隱隱聽見常氏質問無妄大師,提及了那問仙臺。
她找到景銘,眉宇間皆是復雜之色。
“殿下,請你去一趟顧府。”
她想起年后他的那種重病。
昏昏沉沉幾日無法清醒,也是顧懷寧來了,他才好轉醒來。
景銘看了眼里頭的沈斂,神色間也有沉痛之色。
“表兄眼下這個樣子,你覺得她適合看見嗎?”
“我只知道,”林蘇道,“若你表兄當真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他最想見的肯定是她。”
嚴氏醒來,聽見兩人的對話頓時又急又怒。
“都怪顧懷寧那個害人精!都是她的錯!否則斂兒怎會好端端要上那問仙臺!”
她的聲音不小,屋里屋外都聽見了。
太醫們垂著眸子沒有反應,但都心照不宣。
他們做大夫的,多的是機會聽見各家私事。
景銘皺了皺眉,“若表兄真是為了寧姐姐,那姨母便不該再說這種話。若是被他聽見,他必然傷得更重。”
他這話一出,嚴氏瞬間被他堵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而后只能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