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入宮時,太醫院又少了一人。
當值太醫不會無故缺席,這定然是圣上點頭同意的。
莫名的情緒在心底拉扯著,午后去宣政殿時,只見皇帝今日的神情也有些凝重。
沈覃常年在外,鎮國公府能叫人這般重視的,不是嚴氏就是沈斂。
顧懷寧有些不安,但理智告訴她,她與他們已沒有半分關系。
殿內點著熏香,桌案上的茶水已冷。
皇帝皺著眉,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萬分。
見她進來,皇帝的眉頭松開了少許,只是沒有以往的輕松。
這段時間,他偶爾會同顧懷寧聊上幾句。
德妃曾同她說,不要太怕圣上,對方其實也很欣賞她。
自賜婚后,她也確實感受到了圣上傳來的善良。
但今日至結束,皇帝都沒有開口過。
就連一貫帶笑伺候的楊公公,眉宇間都似有擔憂之色。
顧懷寧心下隱隱有了預感。
不是嚴氏。
出事的應該是沈斂。
能驚動那么多太醫前去,定然是非常嚴重的傷。
兩人既已無緣,那便不該多問。
離開時,小德子正在外頭悄悄往里面瞧。
見她出來,他立刻笑著小聲招呼。
顧懷寧沖他點了點頭,而后滿腹心事離開。
待回到家時,常氏看著女兒也有些欲言又止。
想來鎮國公府出事已經傳開,母親才這副反應。
一連兩日那么多太醫往鎮國公府去,沈斂重傷奄奄一息之事不可能瞞得住。
嚴氏已經哭暈過去好幾次。
家書也八百里加急往丈夫那里送。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子竟全身血痕奄奄一息從大相國寺被送回。
無妄大師說他登了問仙臺,待僧人上去時,對方便已如此。
可他身上的肌膚明明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鮮血淋漓地叫嚴氏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