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構穗心中喜悅,輕柔柔地說。
問槐頭一次覺得耳朵尖不算好事,騰一下坐直了身體。心中不免懷疑構穗的腦子是不是有病。男人床上的鬼話信了也罷了,說多謝是哪門子心思?
驀然,他許久不動的好奇心升騰起來,翻身朝下探察。
構穗的胸脯頂在巖壁上,為了身體不那么別扭,她高高仰起頭,雙臂張開順貼著巖壁,手里拿著三雙碗筷。
好巧不巧,問槐一查探就和她對上眼了。
構穗黑眸睜大了,似菱形的小口囁嚅了兩下。此前,她已從問槐和李蓮身上意識到摸奶子這種事該是陰溝里不被人發現的事。所以,這下輪到她變成倉里鼠、洞中蝠。她心里慌亂,眼睛眨巴不停,嘴角也拼命地揚揚落落,渾身微顫連帶碗筷也跟著哆哆嗦嗦地響。
問槐皺起眉,心被撥了一下。
這無措的樣子,好像剛剛在他臉旁撲騰的風神鳥。
李桂眼見就要得手,突感覺身后風變得極為陰寒,眼前景象不再是構穗有些亂糟的頭發,竟轉變成黃蒙蒙的天空。
哎,這怎么回事?他明明沒有朝上看。
景色越來越怪。天空后,緊跟是一張斜著的人臉,一身襤褸的麻布袍子,一雙染塵的黑靴。
李桂的身體騰一下倒在荒地上。他脖子已被扭斷,神情疑驚,扭曲詭異。眼珠子最后印著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微微張拱,勾勒的是他下頜線的弧度。
問槐看著李桂的尸體,想了想怎么處理這件麻煩事。
他本可以把李桂弄暈,不需殺他。但想到李桂事后還會糾纏構穗,就干脆把人殺了干凈。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構穗沒看見問槐怎么殺的李桂,等她反應過來,李桂就倒在地上了。
“他死了?”構穗遲疑道。
問槐敷衍地答了,懷中拿出一張黃符紙,勾畫了幾筆。抬眸時,構穗正瞪大眼睛看他。
“怎么?”他看了眼李桂的尸體,“你不會要替他報仇吧?”
正欲譏笑,構穗搖搖頭說:“不是。他是罪大惡極的人,在鎮荒海就是受罰的,枉死也應該。”只是她又需重新找能讓她快樂的人。這點讓她有些不舒服,所以才瞪著問槐。
問槐的譏笑變為幾分由衷的笑容,“你想得挺明白。”
說完,一道符箓拍下,將李桂的身體溶成了氣煙。
“!”構穗忙按住他的小臂,可惜已經晚了。
問槐很抵觸,甩開她,眼神問她:發什么病?
“我還沒得及為他超度。”構穗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