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寧公主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如紙,唇上卻泛著不正常的嫣紅,她纖細的手腕上布滿紅疹,甚至有些已經抓破,滲出點點血絲。
皇后坐在榻邊,握著女兒的手,眼中含淚,往日雍容華貴的面容此刻只剩焦灼與心疼。
“娘娘,”周尚儀福身行禮,“人帶來了。”
皇后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江素春身上,眼底驟然冷了下來。
“江氏,”皇后聲音透著說不出的憤怒:“本宮的寧兒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十條命都不夠賠。”
江素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額頭抵著冰涼的地磚,顫聲道:“娘娘明鑒!民婦的玉顏露配方與返顏露一模一樣,皇后娘娘用了返顏露都無事,公主殿下或許……或許是天生對脂粉過敏……”
“放肆!”皇后猛地拍案而起,“你是說,本宮的寧兒體質孱弱,不堪用物?!”
江素春連連磕頭:“民婦不敢!民婦不敢!”
皇后冷笑:“那為何寧兒先前用返顏露時安然無恙?你還在狡辯!”
江素春冷汗涔涔,忽然福至心靈,抬頭急聲道:“娘娘!這配方是返顏坊的老掌柜親手交給民婦的,絕不會出錯啊!”
她說到這里,猛然意識到什么,劉掌柜?莫非他給自己的配方有問題?
“是施硯硯!”江素春眼中閃過狠色,高聲道:“是她給了民婦假配方!她故意要害公主殿下,好嫁禍于民婦!”
殿內霎時一靜。
皇后瞇起眼,緩緩坐回榻邊:“哦?你的意思是,施大小姐處心積慮,就為了害本宮的寧兒?”
江素春伏在地上,咬牙道:“民婦不敢妄言,但施硯硯向來心機深沉,她定是記恨民婦開辦了玉顏坊,故意給出假配方,民婦這才誤傷了公主啊!”
“夠了。”皇后冷冷打斷,“周尚儀,去請施大小姐入宮。”
她俯視著江素春,唇角勾起一抹譏誚:“本宮倒要看看,你們二人,到底是誰在撒謊。”
硯硯踏入玉芙宮時,幾名太醫的討論似乎有了結果,步履匆匆地要往太醫院去,擦肩而過時,陳太醫抬頭,正對上她沉靜的目光,不由一怔。
硯硯目不斜視,徑直入了內殿。
“民女參見皇后娘娘。”她福身行禮,姿態不卑不亢。
皇后抬手免禮,開門見山:“施大小姐,玉顏露與返顏露,可是同樣的配方?”
硯硯抬眸:“民女不知玉顏露配方,無從比較。”
“好辦,寫下來就是。”皇后看向周尚儀,“備紙筆。”
周尚儀領命去了外間,很快幾名宮婢就呈上了文房四寶。
硯硯執筆蘸墨,行云流水般寫下配方,連每味藥材的用量、炮制方法、先后順序和注意事項都標注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