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瞧陸少卿笑成那樣,這還是頭一個被夫人接走的大臣。
要是我家娘子也能來接我下衙就好了。
做夢吧你,你媳婦兒在官衙掛了名嗎?只有池夫人才能在皇城中來去自如。
羨慕啊!
兩名衛兵不約而同升起這個念頭。
就不知羨慕的是陸停舟,還是憑一己之力,將繡坊納入官冊的池依依了。
安靜的馬車里,池依依從陸停舟坐下就沒說話。
她看到這人,忽然想起昨晚的捉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轉,心里冷哼一聲。
陸停舟對她的冷眼仿若未覺,慢悠悠道:“去繡坊還是回家?”
池依依垂眸盯著自己裙擺上的繡花,看得那叫一個專心。
陸停舟嘴角一動,懶懶靠向車壁。
他推開車窗,望著外面的街道,目光掃過飄揚的幡旗,叫賣的攤販,行走的路人。
這一切皆是最熟悉的場景,但今日,在這個平平無奇的早上,竟讓他品出一點安寧的味道。
天地萬物,最熱鬧不過一場人間煙火。
他曾經覺得京城太喧囂,眼下卻認為剛剛好。
他靜靜享受著這樣的喧鬧,幾乎要在市井人聲中睡去,忽聽池依依道:“今天你還順利吧?”
他昨晚擅自離開大理寺,哪怕事出有因,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巴巴地跑來,只為求一個安心。
陸停舟笑笑:“擔心我?”
池依依挑眉:“昨晚之事因我而起,倘若陛下責怪,我愿和你一同領罪。”
“這么有擔當?”陸停舟側目,眼里泛起一絲調侃。
池依依看著他的眼睛,毫無閃躲:“我們是朋友,理應有難同當。”
陸停舟眼神動了動,微微笑了起來:“好。”
池依依擰起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