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的動作有些凝滯,她不顧奧蘭多的攻擊,快速向陸衍這方飛來,不可置信喊道:“你說的是真的嗎?!祭司怎么會背叛我!”
“他畢竟是祭司,”陸衍說,“神與人相比,孰輕孰重,他自然知曉。他甚至幫你求情。”
王后的動作又被奧蘭多制止住,他輕松施了個法術,在王后面前升起一片火海,隔離了她與陸衍的接觸。
機會得來不易,陸衍咬牙轉過頭去問阿努比斯:“技能好了沒?”
“。。。。。。好了!”阿努比斯大吼。
他一手提起天平,一手將輕飄飄的鴕鳥毛放在天平一側,然后高舉起,大喊:“死者!說出你的名字!”
大地開始顫動,正在王后心臟正下方的位置,一道深淵緩緩裂開,沙子在深淵邊緣如瀑布一般飛瀉而下。地下深處一只無形的巨手,將王后的心臟緊緊拽住拽住,想要把她拉入深淵,王后費力躲開奧蘭多的拳頭,奮力掙扎。
阿努比斯第二次大喊:“說出你所犯下的罪行!”
地心深處噴出數十米高的火焰,直竄上地面。火灼燒沙子,劈啪作響,空氣中變得更加炎熱,焦糊味彌漫開來。王后的心尖被地火所烤炙,她咬牙沒有發出聲音,更加用力掙扎,想要掙脫巨手的控制。
阿努比斯忽然說:“告訴我,阿佩普上神的真名,我便能夠為你打開西方的大門。”
此話一出,奧蘭多和陸衍都看著阿努比斯。
他的行為太冒險了,直接得罪了兩個人。阿努比斯把命運賭在王后的求生欲上,但王后一直在沉默,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阿努比斯腦門上漸漸滲出汗珠。
“你想做什么?”陸衍問,手中的槍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距離阿努比斯太近,隨便一槍都能夠傷害他,而阿努比斯也是抬起腳就能將他踩死,這是兩敗具傷的位置,因此陸衍并沒有第一時間動作。
奧蘭多站在空中,沉默看著阿努比斯。
王后嘆了口氣,終于說:“我不會告訴你上神的真名。輸便是輸了,我不齒這種行為。”
她仍然在咬牙堅持著,說話沒有耽誤她與巨手抗爭。
天邊烏云卷起,漸漸雷聲滾滾,被阿努比斯以儀式召喚出來的神正在催促他快點繼續進行操作。
儀式一旦開始,就沒有辦法停止,阿努比斯寸步難行。但王后的嘴巴咬死了不張開,他也沒有辦法鉆進她的腦袋查看答案,天上地下的兩個人還在虎視眈眈,阿努比斯只好硬著頭皮,不去想王后被審判后自己的下場,硬著頭皮第三次大喊:“宣告大神的來臨!”
太陽光以二十三度角照射在天平上的鴕鳥毛上,在半空中投射出乳白色半透明的鴕鳥頭人影,那是智慧之神托特,他在最終審判中擔任傳譯者。巨大的人形揮舞手里的法杖,新月與太陽一同掛在天空。王后的心臟被壓的下沉了一些,從她左心房中流出的鮮血已然干涸。
阿努比斯放開手中的天平,那天平就升到半空,浮在王后的心臟前,無聲的壓迫令對方更加下沉。
奧蘭多已經停手了,現在再對王后進行任何攻擊,全然沒有意義。
托特神的虛影說:“這顆心臟在千年前就應該被稱量,它逃脫了審判,放棄了去永恒王國的機會,通向西方的大門為它關閉了。現在稱量它吧!讓我們看看,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
于是天平受到了感召,用強大的力量將王后拉入自己的托盤。這力量是純粹的,任何死者都無法抗拒,巨手拖拽著王后,將她牢牢固定在托盤上,在深淵的盡頭,鱷魚頭,上半身是獅子,下半身是河馬的怪獸阿米特蠢蠢欲動,等待吞下罪惡之人的心臟。
勝負已分。
那顆心臟甫一沾上托盤,天平就猛地向心臟那方傾瀉,純潔正義之人的心臟比羽毛還要輕,而充滿罪惡之人的心臟比鐵塊還要沉重。等候多時的怪獸阿米特從深淵中跳出,巨口張開,咬住王后的心臟,將她帶入無邊的深淵中。
王后發出最后一聲嘆息。
霎時,深淵消失了,地火消失了,太陽回歸到正確的角度上,新月也在藍天上隱去形體。風輕云淡,海晏河清,沙漠上空空蕩蕩的,一切王后曾經存在過的影子都消失了。
陸衍仍然沒有放松下來,他后退幾步遠離阿努比斯,提防對方的突然攻擊。
王后確實死去了,這一次是沒有輪回的真正死去,她的記憶飄散在天地間,將在漫長的等待中,或許被人撿拾,或許就這樣消散。但陸衍現在的心情并非喜悅,而是一種低落悵然。王后的結局頗具戲劇性,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讓人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