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失望的是,陸衍什么也沒問出來。
不知是阿努比斯裝傻充愣,還是他真傻真楞,最后陸衍也沒試探出什么有效信息來。阿努比斯一直在他的小案桌前忙活,他不甘心地探頭過去看了看,沒看出什么所以然來。
阿努比斯在敲打一塊銀磚,他用尺子量來量去,又用粉筆勾畫奇怪的圖案。那個銀磚不是圓形的,陸衍認為應該不是魔法陣一類的東西。
“這是什么?”陸衍問。
“這是以冥火中燒灼出來的,混著頑石的銀子。”阿努比斯頭也不抬地說,“簡陋的魔法用品,滿足守衛的需要。”
“守衛?守衛什么?”陸衍又問。
阿努比斯說:“守衛我們自己,還是說你覺得自己能夠打的王后還不了手?”
陸衍不能。于是他不出聲了,繼續看阿努比斯伏案工作。
阿努比斯做手工很認真,他不用電鋸,只用一把錘子,敲敲打打之間,那塊銀磚就變成了粉筆畫成的圖案,陸衍正奇怪呢,就看到錘子側面用血跡畫著一個小小的法陣。
法陣還可以這樣用,完全就是生活化的東西呀,陸衍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要是這樣說的話,還可以用來鎖門,可以用來接水,做飯,說不定還可以用來制作永動機。
正在陸衍心潮澎湃暢想未來時,阿努比斯突然假裝漫不經心地開口,道:“阿佩普呢?”
陸衍聽他話題轉折刻意,暗自好笑,說:“你這次怎么不叫爺爺了?”
阿努比斯說:“那是出于禮貌。他長得比我年輕,我不好意思叫爺爺。”
陸衍心說你還有不好意思的事情,懶洋洋地回答:“在睡覺。”
在我兜里睡覺。
“哦,”阿努比斯應了一聲,繼續敲打手里的銀磚,說,“他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怎么說?”陸衍來了興趣,“他以前也喜歡睡覺?”
“不能說喜歡吧,睡覺是常態。”阿努比斯想了想回答,“沒什么事情可做,我印象中的阿佩普好像一直在睡覺,很少變成過人形,也只有他在我湊過去的時候沒有推開我了,唉,當年的日子真是令人懷念。”
也就相當于阿努比斯說了一堆廢話,陸衍給面子的轉身走進客廳,沒接茬,但也沒離開。阿努比斯說話時眼角帶淚,陸衍覺得就這樣走開太傷害孤寡老人的感情了,兜里揣著奧蘭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們一同在孟菲斯,人類供奉我們,每天圣鷺與金鷹的靈魂都要從沙漠中穿行,直到來到我們身邊,帶來人類的祈愿,那時候人們是多么敬重我啊!現在呢,他們連遷居都不告訴我一聲。。。。。。那時候,唉,一切都像夢一樣。”阿努比斯越說越傷心,他放下手里的小鐵錘,也不去管那塊銀子了,整個人垂頭喪氣地側坐在桌前,駝著背,身形傴僂,下午的陽光斜射在他溝壑縱橫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真正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