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傳來幾聲鳥叫,陶片踩在陸衍耐心耗盡的邊緣回答了問題。陸衍放下心來,左右張望著。
“嘰嘰嘰嘰嘰嘰!”鳥叫聲很快擴大,夾雜著陶片不知碰到了什么東西的崩塌聲。在它周身左右揚起塵埃,讓人想起東非大草原上狂奔的豹子。
陸衍轉過頭來,正好迎上陶片狂風暴雨般的投懷送抱。
“嘰嘰!”你去哪里了?我好久都沒見過你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
那鳥不停地叫著,黏在路亞懷里蹭來蹭去,把奧蘭多曾經的威脅都拋在腦后了。它身上的布條都凌亂了,露出黑色的,干癟的皮膚來,要不是體內沒有水分,眼淚說不定還會掉下來兩顆。
這是陸衍熟悉的那只鳥,不是離開那天行為詭異的樣子。看來停留在它身上的那個幽靈已經離去了,不知是不是因為要與奧蘭多獨處的原因。
也是個膽小的幽靈啊。陸衍心想。
“他在哪里?帶我去找他。”陸衍邊說,邊幫陶片把布條纏好,收獲了對方感激的大力擁抱,他趕緊推拒,“不要!哎呀,不是嫌棄你。。。。。。是我剛纏好,會弄亂的。好啦,快帶我去找他吧。”
他他他,就知道他。陶片不滿地扭扭身子,明明是你先叫我的,明明是我先來的,怎么最后竟然是這個結果呢。太叫我傷心啦,傷心的眼淚都流干了。
陸衍看不懂陶片在耍什么寶,他戳戳陶片倒三角形底下的尖尖,問:“怎么啦?你也找不到他?”
干什么,不要戳人家屁股啦!陶片被他戳的渾身激靈,這才想起了奧蘭多的威脅,趕緊飛開十米遠,然后扭扭屁股,轉身等陸衍跟上。
“嘰嘰。”來這邊啦,我帶你去。陶片不情愿地叫道。見陸衍會意跟上后,拖拖沓沓往前飛去。
周圍的一切依然保持著原來的樣子。風化的石墻,殘損的地磚,地上是零星的沙子,踩上去很滑。不知是死還是活的胡楊樹枝從磚縫中鉆出來。干燥的空氣,永遠熾熱的風,壁畫上的人像看著腳下行走的一人一鳥。
阿斯卡夫的壁畫也在這些人像中間,他手上握著連枷權杖。
陶片帶著陸衍兜兜轉轉,最后來到了法老房間門前,說:“嘰。”
到啦。
房間的門半掩,陸衍用血跡刻畫的開門法陣被簾子遮住了,門下還夾著他為防止門關上而放的石頭,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
奧蘭多在里面嗎?陸衍不免想,難道說他一直以來都沒有離開過嗎?王后當時的攻擊對他傷害如何,他頂過去了嗎?
這時候已經顧不得去想奧蘭多有沒有吃飯喝水的問題了,陸衍做好了心理建設,一下子推開門走進去。房間里是明亮的,有一面墻壁頹圮坍塌,帶來了室外的陽光,火把已經熄滅了,就那樣被丟在地上,石碑上蛇的眼睛不再閃爍,法陣只能發出微弱的白光。陽光灑在金子做的替人俑上,刺眼的光芒蓋住了法力的顏色。
光明最終戰勝了黑暗,正義的陽光灑在了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