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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是在一個下著雷雨的天氣來到喻文州家的，外頭黑云壓城，還不時有一道道閃電劃破天空，伴隨著隆隆作響的悶雷，雨絲則又細又密，幾乎是筆直地落在地面上。

下著雨的天氣又悶又熱，濕度高得就像是全身的皮膚都融化了黏在身上似的。如果要葉修選擇，這種天氣他寧愿窩在家里吹空調打榮耀也不想踏出家門一步。

但是喻文州的狀況讓他有些擔心，那手殘居然問他正子腦是不是真的可以復制。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一樣的正子腦，即使它們出廠時的設置和結構完全一模一樣，但是每個正子機器人的經歷不同，需要應變處理的狀況不同，正子腦里的每個正子衰變的狀態也會隨之不同，因此正子腦是不可復制，且具有唯一性的。

這便是正子工程界認為正子腦是正子機器人的靈魂的原因。

但這也正是千機傘的奧妙與出色之處，它可以復制正子機器人的靈魂。就連葉修都不知道蘇沐秋是如何辦到的，或許隨著蘇沐秋的失蹤，這也將是一個永遠的謎題。

而喻文州居然這么問他，或許是他和黃少天之間出現了什么問題？

這個想法在葉修進門時居然沒聽見黃少天的聲音時更加肯定了，能讓話癆都不話癆的問題……想想就覺得難辦啊。

葉修被請到屬于黃少天的那個房間里，空氣中彌漫著電子零件的味道，那是他們最熟悉的氣味之一。

「不好意思，還讓葉神你特地跑一趟。」喻文州飽含歉意地微笑，遞給他一杯紅茶之后才在工作桌旁的另一個位置坐下：「想請你替……他，做定期檢修。」

葉修挑高單眉，不過沒有多說什么，「行啊，先關機。」

「關機指令即刻執行，倒數三，二，一。」黃少天的聲音從某個角落飄了出來，空洞得就像個普通的AI，這個想法讓喻文州忍不住皺起眉。

在他問黃少天那個問題后，他的AI就像是在鬧脾氣似地，說話越來越簡短，也越來越冷硬，最后喻文州的每一句話在他那里聽起來都像是一條條的指令。

如果是在鬧脾氣的話反倒是好事，但是現在他黃少天沒有形體也沒有影像，操縱的機器人也不再表現出情緒，喻文州只覺得他越來越無法捉摸，越來越像個普通的AI管家。

這樣的狀態讓他覺得很不安，以至于向葉修問了那么莫名奇妙的問題。

在倒數結束后，原本存在于空氣之中非常細微的嗡嗡聲就停止了，喻文州突然發現自己的家里安靜得令人恐慌。

──即使是如此讓他不安的黃少天，他還是不愿意失去對方。

「說吧，怎么了？」葉修大剌剌地翹著腳點起煙，一副大爺模樣。

「抱歉，我……有點受不了了。」喻文州苦笑，「我不知道那還是不是少天，我知道他是，但是……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