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說他也許是瘋了。得到了傳說中的異火,煉丹九成為極品,自以為可以煉出仙丹得道成仙,卻終其一生沒有尋找到仙丹的丹方,隨著絕望逐漸超過了期望,修士的性格越發古怪乖僻。
種種謠言如今已經和修士的尸骨一樣如云煙化散,事實究竟如何無人得知。
聶世云一進入密室,首先面對的就是幻陣。洞府主人根本沒有給予傳送進來的修士避開的選項,從昏迷中醒來后他就已經身處幻覺之中。此種幻陣最是狠毒,可以直接召喚出修士的心魔。許多修士就算從幻陣中清醒過來,也會在未來的修煉中再也突破不得。
原文說段銘玉心性通透,又是得上天眷顧,人生不順最終都能化險為夷,身邊還有陪伴著他的親密愛人們,此生并未有任何心魔。
聶世云所中的幻陣也足夠奇特。要說為什麼,那是因為幻陣中所出現的心魔并非自己的,而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
聶世云在幻陣中,段銘玉一臉失望地罵著“聶世云”修為平平配不上他,又說了許多刺激人的話,諸如他段銘玉身邊的男人哪個不是單靈根的天之驕子,讓他這個土包子不要癡心妄想等等。雖然這話不像是那個白蓮花會說出口的,但聶世云還是被這些言論給逗笑了。
畫面一轉,眼前又出現了原主小時候修煉飛速,以此和身邊的人耀武揚威的場面。緊接著場景突變,身邊的人一個個超過了他,還紛紛戴上了譏笑的面具,用他以前曾經炫耀的那些話語來反諷他。
聶世云從頭到尾一動未動,沒有和任何人搭話,也沒有任何心情上的波動——本來,這些心魔就不是他本人的啊!
幻境便這樣被他無驚無險地破開了。
云清閣的虛影一瞬間如海市蜃樓般泯滅。聶世云環視四周,這下呈現在他眼前的應該洞府真正的面貌了。
他正站立在一方天然洞窟內,四周是磚紅色的大塊巖石,放眼望去,周身沒有任何裝飾或是擺設,只有洞頂從巖石縫中長出的顏色詭異的花草。植物黑紫相間,密密麻麻爬滿了洞窟的頂,明明沒有任何自然光照,卻依舊繁盛,不過讓人乍一看感覺有些惡心。
與他一同傳送進來的翟白容就沒有他或段銘玉這樣好運,能夠不被心魔所擾。翟白容正處于全書中心道最為不穩的階段,此刻昏迷在地上,因被心魔困在幻覺之中,眉頭緊皺,表情痛苦。
解鈴還需系鈴人。在原文中,翟白容被段銘玉關切地猛一頓搖晃,隱約在幻覺中聽到了段銘玉的呼喊。逐漸地,幻覺與現實交織在一起?;糜X中的孤寂和求而不得讓他抓緊了眼前人,段銘玉雖然稀里糊涂,但自然是愿意獻身,兩人以地為席魚水之歡了好幾天,一切問題隨之迎刃而解。
現在沒有了段銘玉,聶世云也不知道翟白容能否獨自從幻境中脫身。若是不能那老天可真是幫大忙了。
他擡起頭來,眼前有一條仿佛走廊一樣延伸出去的小路。異火殘魂和原文中兩人得到的高級靈器——九龍神火罩,應該都在盡頭那間昏暗的內室。
如果那前輩平時一直在這種地方修煉,那的確是容易變成報複社會的人格。
聶世云剛在內心為那位前輩感到有些可憐之時,突然覺得渾身燥熱起來。心髒快速地跳動著,血液循環都連帶著加速。
是中毒了嗎?聶世云不急不慢地從儲物環中取出價格不菲的萬能解毒丹,一口吞下。
等了一柱香的時間,狀況并未緩解,反而愈演愈烈……而且熱度朝著一處集中而去。
竟用這種藥做陷阱!
聶世云頓時臉色一黑。剛才對這位留下異火的前輩僅剩的同情也消失殆盡。
這當真古怪。聶世云保證自己剛才吃下的萬能解毒丹是可以解開藥效的,可現在狀況卻愈演越烈。他只覺得渾身都在發汗,呼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
本能覺得此事大為不妙,聶世云當機立斷進入了時隔已久沒有到訪的玉佩重。
這段時間疏于修煉與投喂,空間沒有什麼成長。但至少這里的時間流速極其緩慢,那春藥發效得又急又猛,聶世云只覺得這樣下去腦袋都變得混亂了,只能在空間里爭取時間冷靜思考一下。
原作中怎麼沒有這種橋段?。柯櫴涝婆貞浿?。原作好像只從段銘玉的視角描寫了這一段,只說他關切地湊到翟白容的身邊想要晃醒他,之后卻不明不白地被抱住了。段銘玉從未見過師兄如此失態的模樣,一時間被嚇到了,又很是害羞。
難不成,不只是幻覺作祟……?是當時兩人都中了春藥,卻稀里糊涂地誤認為是幻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