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齊軒兒雖然平時看起來優(yōu)柔寡斷,但在正事上卻似毫不猶豫。正好齊妙菡也在,她就放心地將才一歲多的孩子交給信賴的衆(zhòng)人照顧,獨自一人閉關去了。她那邊對事都有有聶興安和聶黎護法,聶世云幾人并不擔心。平日里大家修煉之余偶爾會聚在一起這樣喝喝茶,陪軒兒的孩子玩耍一會兒,可謂是神仙般的閑暇日子。
聽到屋中衆(zhòng)人嬉笑談天,化作獸形站在房頂?shù)男柡貌粺灐?/p>
聶世云那個家伙說玄陽現(xiàn)在進階從年紀上來說太引人注目了。所以除了隔三差五修煉一陣子鞏固修為,玄陽在后山過得可真是百無聊賴。若聶世云他們不在,整座山就只有他一只鳥孤零零的。可若聶世云他們在,又時不時地親熱一番,看得玄陽心中暴躁無比。
若是普通烏鴉妖獸,現(xiàn)在應該化型后外貌也差不多該有成年人的模樣了吧?可惜越是強大長壽的妖獸種族成長得越慢,玄陽想了想自己在鏡中依舊只有十來歲的樣子,頓時萎靡不已。
可就算沒有被親生父母拋棄,玄陽想了想烏鴉妖獸群,又想了想那群目中無人的鳳凰,他作為一個混血卻是哪一邊也融入不進去的。
“哼,頭發(fā)稀稀疏疏的,一點都不可愛。”玄陽瞥到屋中被幾人圍著逗弄的小丫頭,不滿地自言自語。
要不是男的和男的生不了,聶世云和翟白容肯定早就有孩子了。就像屋里那個被抱著的人類小丫頭似的。想了想,玄陽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是滋味。
最近玄陽的獸身隨著修為的精進體形愈發(fā)龐大,而且拖尾也變長變寬不少,盡管通體漆黑,仔細看卻依舊華麗惹眼,他變?yōu)楂F身也不敢去太熱鬧的地方,只能偶爾來前山轉轉,和其他鳥兒混在一起。
玄陽越想越煩悶。
展開翅膀,玄陽脫離了那群靈智都沒有的傻鳥們,獨自回到了后山。
半年前曾經思考過離家出走的玄陽一回到云清閣,吃了睡,睡了吃,很快就把離家出走一時拋在腦后。
此時不知道哪根纖細的神經又被觸碰到了,百感交集的玄陽又想起這一茬來了!
反正也沒有人需要自己!不如離家出走吧!
說做就做,玄陽翻箱倒柜,把儲存在屋中的丹藥和衣物都塞進儲物環(huán)中,最后氣不過,又跑到聶世云房中也搜刮了一番,然后留下一張“我獨自出門歷練,勿念!不許來找我!”的紙條,化作獸形展翅飛離了云清閣。
聶世云和翟白容晚些時候回到房中,沒見到紙條時還以為遭了賊。但想來也不會有賊人進得來這元嬰修士的洞府中,后來在案子上看到獨屬于玄陽歪七扭八的丑字,還有被丟在一旁的傳訊晶石,兩人才恍然大悟。
“感應得到嗎?”翟白容問道。
聶世云嘗試了一下,搖了搖頭。玄陽也不知道飛了多久,中間歇沒歇過腳,竟然已經超過契約可以感知的範圍了。
“他也二十多了,說起來的確沒有自己出過門。也許讓他出去歷練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
翟白容蹙眉道:“就是因為他二十多年都沒有自己出過門我才擔憂。”
聶世云看他比自己還緊張的模樣道:“我就說他青春期了!這個階段的小孩惹不得,不然鬧得更厲害。放心,他若是遇險我這里會有感知的。”
“他修為不低,可畢竟有鳳凰血統(tǒng),若不小心被大門派發(fā)現(xiàn),只怕事情就要鬧大了。”翟白容擔心的并不只是玄陽,還有聶世云和云清閣的處境。
仙器殘骸和典籍還在身上,聶世云處事一向很低調,他不想因意外功虧一簣。
聶世云思索了一會兒,想到玄陽不靠譜的性子,也拿捏不準了:“可他總有一天得獨立的……哎,容我再想想。”
天高任鳥飛。沖動之下離家出走的玄陽完全沒有目標,只想著有多遠飛多遠,一直到天將黑才發(fā)現(xiàn)聶世云他們真的沒有追上來。玄陽心“噗通噗通”直跳。這可是他從蛋中誕生以來,第一次真正自己出遠門!
聽說過許多“離家出走”最后迫于現(xiàn)實不得不灰溜溜地回去的例子,玄陽隨身帶了許多靈石,身家相當富足。他想著就算沒有獲得什麼天大的機緣或是天才地寶,起碼也得在外頭待上個幾年,不然一無所獲地回去也太丟臉了。
在一個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城鎮(zhèn)落腳,玄陽四下張望,有一絲初來乍到的緊張感。
不過很快,在看到酒樓的那一瞬間,玄陽便將種種顧慮拋之腦后——不管怎樣,總之先去飽餐一頓吧!
玄陽已經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了,外加上此處已經遠離了云清閣周邊,他的容貌的確無人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