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世云來到柜臺前,試探地詢問店主:“請問您有印象是誰寄賣了這些東西嗎?”
寄賣處有匿名與實名兩種模式,收費并無不同。只是有些煉器師,煉丹師留下門派姓名,也許會有潛在回頭客找上門來。當然也有許多不愿意暴露身份的人在。
店主拿起單子查看,長長地“嗯”了一聲,仔細地對照著表格,回答道:“這位煉器師的確留了名字,姓杜名執(zhí),不過并未留下師門及其余信息。”
“他賣的所有東西都在這了嗎?”
“沒錯。”
店主清點了一下,將賬單遞交給聶世云。五六樣東西,合計起來一共也不過幾千靈石,的確算是賤賣了。和原作中所描述的一樣,這位名叫杜執(zhí)的修士過得很是拮據(jù)。
聶世云想了想,段銘玉有緣分和這位后宮在修仙大會上偶遇,自己卻不一定能正好碰上,還是上雙重保險為好。于是他將一塊云清閣的牌子交給店主,請之后待到杜執(zhí)來拿寄賣收益之時,轉(zhuǎn)交給對方,就說“有包吃包住還教煉器的長期工作崗位,請務必賞臉來瞧瞧”。
透過寄賣行傳話其實不合規(guī)矩,聶世云上道地塞了不少靈石做辛苦費,并讓老板不要對外提及今天自己所言所行,店鋪老板眉開眼笑地應了。
“堂弟,你這是……想要收徒嗎?”從店中出來后,聶興安忍不住問道。
“言重了,我才什麼水平呀。不過是覺得這人無門無派,興許是個剛剛到修真界的散修,不過一介野路子卻能做出這種東西,因該有不小的潛力,所以想著不如為云清閣打算一番。”
聶興安本來是覺得這煉器師平平無奇,不過若對方壓根就沒有系統(tǒng)地學習過,只是自學著做出這些東西,那的確是可塑之才。聽到聶世云如此為師門著想,他很是欣慰。
兩人準備原路回品音閣,一邊走著,一邊討論起煉器相關(guān)的事情來。聶興安雖然理論扎實,煉器手法熟練,卻比聶世云少了些變通,因此反倒是常來虛心求救。
兩人走了沒幾步路,就被人叫住了。
“聶世云!”
聶世云擡頭一看,當即后悔,自己應該繞遠路的。
他與段銘玉一行人撞了個正著。
“幾位道友,多年不見啊。”聶世云打了個招呼。他沒想到,竟然是段銘玉先出聲叫自己的,這下他想當作沒看到也沒用了。
胥燁華似是因為剛提醒過段銘玉的話被當作了耳旁風,神色陰晴不定。而且此時近距離地對上,胥燁華表情更為陰沉,全然沒有平時吊兒郎當?shù)哪印B櫴涝齐m然知道對方對自己絕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卻也覺得這敵意未免也太大了。不過此時他并未將狐疑的心情表露在臉上,只是客氣地回以微笑。
戎律一如既往是一張死人臉,聶世云就當他已經(jīng)坐化了,完全懶得多分給他一個眼神。
他這樣笑著掃視過去,翟白容的目光與其對上,一瞬間顯得有些局促。雖然在旁人看來他神色如常,不過仔細觀察便能看出翟白容很微小地往段銘玉的反方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拉開了點距離。
段銘玉自然沒有感覺出來,因為他跑到了聶世云的跟前。
“你也來城鎮(zhèn)里觀光嗎?”
“只是剛陪師妹和朋友來逛逛寄賣行,現(xiàn)在要回去了。”
“這樣啊……”段銘玉小聲嘆了口氣,“我也正想去寄賣行看看煉器呢。不過我們一行人對煉器不是很了解,都是外行人。”
聶世云不知道他怎麼還和自己聊起來了,敷衍道:“啊啊,是嗎。”
段銘玉想起了什麼,目光閃爍地興沖沖提議道:“若是聶道友之后無事,不如和我們一道逛逛?”
見他如此主動盛情邀請自己,聶世云有些迷惑了。難不成前腳自己想法子截了段銘玉的新后宮,后腳不長眼的天道就“冤有頭債有主”地把自己給拿上來頂替了?
“雖然我們對煉器一事知之甚少,不過對丹藥陣法卻是很了解的,我也對符箓略知一二,這樣一來就可以互幫互助了。”段銘玉微微一笑,眉眼含春。若聶世云還是書中原主,或是什麼一般男性路人,此刻定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應了下來。
“那倒不必。幾位道友有所不知,我對陣法也有所鉆研……哦,說來也巧,我也認識一位對丹藥很是了解的人,目染耳濡,對此也略知一二。這麼看來,我們大概是沒什麼可以互幫互助的。”聶世云說著瞥了一眼翟白容,只見翟白容擡手掩嘴清咳了一聲,他隨即笑著移開目光。
聶世云語氣冷淡,其余幾人皆當他這是炫耀挑釁,目光更加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