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不喜歡那二人,此時心境從執著于段銘玉之中解脫,從客觀的角度來看,他們三個大男人竟然要這般圍著段銘玉轉,還要狀作其樂融融之態,真是不可思議。更神奇的是,此事在大部分人眼中竟然似乎并無怪異。
自己覺得此舉很丟面子不說,翟白容這會兒又多了別的牽掛,本來就很是內疚,他生怕聶世云從別人聽到了此事,誤會加深,于是與段銘玉周旋了一番,擠出一點時間來給聶世云送去了消息。
可聶世云并沒有回應他。
直到在山下與戎律,胥燁華碰了面,四人一同似乎和諧無比地同行去了酒館,聶世云都沒有回複。翟白容有些坐立難安,心中生出各種猜測。知道他對于和其他二人共享段銘玉一事一直有些抵觸,只是這次進階金丹出關后態度才有所軟化,其余幾人只當他是有些不自在,并未覺得有什麼不正常。
而此時,翟白容所憂心地對象,正在玉佩中。
在混沌空間中,一人一獸正在大眼瞪小眼。
“……”
漆黑漆黑的小鳥一張口,竟然嗷嗚地嗚咽起來。
聶世云手忙腳亂地捧了身上還掛著半塊蛋殼的鳥兒起來,詢問道:“你還好吧?”
他只是例行查看鳳凰蛋,卻沒料到今天一進來,蛋竟然已經破殼了。而這只——看起來和烏鴉幾乎無異的半鳳凰幼崽,坐在地上仿佛在發呆。
說這妖獸與烏鴉無異倒也不公正。比起一般的烏鴉幼崽,身型因為還很幼小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體積的確要大上一圈。頭頂有著好幾根纖長的羽毛,尾端也有拖尾,仔細辨認,的確是鳳凰的特征。只不過它通體黢黑,乍一看論誰都覺得只是個烏鴉。
聶世云回憶著原作中的設定,這只雜交鳥的父親是只上天界的鳳,因為意外流落修真界,與烏鴉一族的一只母烏鴉攪合在一塊后,沒多久尋到了機會,拍拍翅膀就回上天界去了。被渣了的烏鴉也看不順眼這顆時刻提起她的情傷的蛋,直接給扔河里了。
簡單來說,這鳥兒攤上了個牛逼的渣爹,娘也不疼,還遷怒它。
不同于普通妖獸,神獸一族出生以來就自帶傳承,想來是破殼以后,一股腦涌進腦海中的信息讓這只鳥明白過來自己是被扔了,本能地感覺傷心。
等它嚎完,聶世云掂了掂它:“小煤球,哭完了嗎?”
“我怎麼就叫小煤球了!?”妖獸張嘴叫道。
果然一出生就是有靈智的,神獸血統就是不一般。聶世云心想著。
就是聲音太呱噪了,整個一破鑼嗓。
“那你叫什麼?”
小妖獸的喙都是漆黑的,張了張,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妖獸的名字都是父母來取,一想到自己是被扔了,它又悲從心來。
“你又不是我爹媽,我們也沒有締結契約關系!我不過是在你這借住,反正輪不到你幫我取!”
聶世云看它模樣可憐卻還嘴硬,忍不住逗它:“你既然通了神智,應該知道自己當初在河里漂著命不久矣吧?若不是我救了你上來,你現在都變成顆凍蛋了。”當然不會。若是自己沒有救它,它以后就要落在段銘玉手里了。
手里的幼崽果然心有余悸地抖了一下。
聶世云接著說道:“不過我也不會拿救了你的事要挾,本來也是處于好意麼。不過你賴在我的這方玉佩中不肯出去,還將我用來喂養這方寶地的靈氣搶去大半,前前后后吞了大約有一百五十萬有余的靈石的靈草素材,我都記著帳呢。你現在既然已經破殼,不如慢慢地將這筆帳還給我。”
“一、一百……五十萬……”幼崽無助地扇了扇翅膀。它回憶了一下,的確在沉睡的這段日子里吃了不少好東西,只是當初在蛋中神智并不清醒,只是遵從本能吃好喝好睡好罷了,哪兒思考過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零頭我就幫你抹了。不過之后如果你要多花上幾年,利息還是要收的,一年只要……”聶世云開始和它算賬。
眼看著手掌里的鳥被講得懵住了,他又轉口說道:“不過若是你和我締結契約,我們就一筆勾銷。平時不必要的話我也不會使喚你,偶爾幫著我煉煉器就可以。你若是不想出去,平時就接著在這里住著,靈草什麼的照吃不誤,如何?”
聶世云一套連擊打得這只烏漆麻黑的小鳥找不著北,它飛出玉佩轉了一圈,的確是覺得空間里住得更舒服一些,又一想到自己孤助無援,連族人都沒有一只,修煉困難,又上哪兒賺這一百五十萬去,很快就忍不住松了口。
“好、好吧!但是至少要給我把’小’字給去了!我以后可是要長得和鳳凰一樣大只的,很是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