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的,修真界結下道侶也不一定要辦喜事,全看個人。你父親也沒有格外在意,不過正好趕上你師妹的婚事,隨口問我一句。”翟白容側頭道。
“那你是怎麼說的?”聶世云好奇道。
翟白容抿了抿唇,半晌道:“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聶世云樂了,湊上前道:“那就是想辦嘍?”
“以大局為重。咱們的關系彼此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婚禮不過是形式,”翟白容看了聶世云一眼,忍不住解釋道,“云清閣近年來剛剛重新回到大衆視野里,好多人都盯著呢。我雖然不愿意,可在外人眼里就是代表著映月派的。咱們若是大辦,無疑于宣告映月派和云清閣從此是站在一條線上的,對你們可不好……”
看他這樣憂心忡忡的,又擔心對云清閣不利,又不想讓自己誤會其對婚事沒興趣,聶世云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我都懂的。父親怎麼說?”
翟白容想到聶黎的態度,也露出笑意:“他自然也懂其中道理。但我想大約是他覺得歸根結底是因你們云清閣有顧慮,所以不提婚事,怕我心里頭不舒服了。”
“嗯,像是父親會想到的事。”聶世云點點頭,聶黎的確是凡事總考慮著別人的性格,更何況是溺愛的兒子所珍視的對象。
見翟白容只是笑了笑,聶世云從旁抱住他:“以后沒有顧慮了我們補辦就是了。”
翟白容還以為這事就翻篇了,沒想到聶世云這樣說。剛想下意識說“不必糾結于形式”,但轉念想了想那樣的場景,又覺得著實不錯,于是就點了點頭。
兩人在后山洞府休息了幾日,聶世云和翟白容這次沒有閉門不出,時不時就去前山跟著張羅一下籌備事宜。其實只是單純想要幫兩個后輩一些忙,但聶世云非要打趣說這是“提前吸取經驗”,讓翟白容說他也不是,否認不得。
杜執見到聶世云只會傻笑,神秘兮兮地拉著他和翟白容去看親手給齊軒兒做的發冠。
“還請指點我一下。”杜執緊張道。
翟白容不懂煉器,但也看得出這是件不可多得的防器,同時又是一只有裝飾性的彩冠。
聶世云翻來覆去地查看,嘖嘖稱奇道:“地魄玄石煉制的,正合適齊軒兒師妹。此物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吸收天雷,你竟然這麼早就為她做準備了啊?”
“有備無患嘛,我和師父長老們詢問過,都覺得她離金丹已經不遠了!只差最后一個什麼推力,”杜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最近起早貪黑干活變得雜亂的頭發,“我就是拿不準主意,這地魄玄石很是難得,但是外貌樸實,作為新婚禮物會不會模樣太普通了啊……”
聶世云搖搖頭道:“你這是關心則亂啊。照理來說你應該比我還了解她。她本來也不是喜歡招搖的性子,若是收到那種流光溢彩的東西,說不定反而成親后就束之高閣了呢。”
杜執也是這麼想的,但聽到聶世云這個他一向信賴的前輩這樣說,心里一塊大石頭就落地了。
“要成親了,緊張嗎?”聶世云打趣道。
杜執使勁兒點頭:“緊張啊!我緊張死了!生怕過幾天婚禮上一時不注意,把要說的話忘光了怎麼辦……”
聶世云和翟白容看他這個坦誠的態度,相視一笑,反而不好意思繼續開老實人的玩笑了。
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杜執的緊張感緩解不少。他趕著去給發冠刻上最后的五行陣,暫時告別了兩人。臨走前,他特意和聶世云道了一聲謝。
“若不是遇到了聶前輩,被邀請來云清閣,我就不會遇到軒兒,也不會認識這麼多不嫌棄我半妖身份的同門好友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報答你。”杜執眼睛亮晶晶的,無比真摯道。
聶世云張口本來要說“不是我的功勞”,可轉念一想,這事也許還真的和自己脫不開關系。若當初自己沒有阻止段銘玉和杜執相識,對方是否還會像原著一樣愛上段銘玉,現在和戎律一起陪段銘玉浪跡天涯呢?
已經改變的事,誰也說不準另一種可能性了。聶世云將原本要說的話吞了回去,認真道:“若你真的要報答我,就答應我好好待軒兒,未來也和云清閣的大家友好相處吧。”
杜執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用力點了點頭:“這不用前輩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婚禮的時間越來越近,門派中終于張燈結彩,裝點上許多紅色的綢緞與燈籠。
就在聶世云和翟白容都以為齊妙菡說不定要趕不到了,齊軒兒也為難于是否要推遲兩日時,前陣子剛剛進階為元嬰的齊妙菡終于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