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燁華瘋了嗎?”齊妙菡驚叫道。她已經(jīng)全然忘了當(dāng)初自己為什麼會愛慕上這個男人,不過大體是對方在年輕修士中那種獨樹一幟的張揚與自信。拋開私人恩怨不談,此時此刻,胥燁華的神態(tài)哪里還有半點平時的模樣?她看來對方已經(jīng)不是個正常人了。
“這樣下去不妙。”聶興安也緊張得攥緊了拳頭。
聶世云先手擊中一次后,場上的架勢就一邊倒了。云清閣這邊的人個個都提心吊膽,而另一頭的段銘玉卻也覺得有些怪異:“戎律哥哥,師兄,你們說……燁華他今日是不是有些太強硬了?”
戎律也覺得胥燁華有些認真過頭了,不過想了想,覺得也許是因為前幾日的事:“他看那人不順眼。而且,你之前還讓他吃味了。”
“真的是因為我嗎……”段銘玉喃喃道。
胥燁華時不時就和他開玩笑說吃醋了,要懲罰他,不過其中大部分卻是玩笑話居多。胥燁華根本沒有把那些路人們放在眼里。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是吃味了,至于這樣嗎?段銘玉驚疑不定地想著,就像是……想要殺了對方似的。
他覺得怪異,緊盯著臺上的戰(zhàn)況,因此都沒有注意到翟白容壓根沒有回答他的話。
翟白容心已經(jīng)跳到了嗓子眼。旁觀者們也許還當(dāng)著是打得激烈了,他們這幾個稍微與胥燁華熟悉一些的人卻看得清清楚楚。此刻他藏在袖子之下的手掌微微顫抖了起來,他攥緊了手指,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設(shè)身處地,任何修士都絕不想退縮??纱藭r情況太過險峻,翟白容私心希望聶世云不如趕緊主動投降,不要再戰(zhàn)了。
臺上的聶世云其實已經(jīng)知道情況不容樂觀。他沒想到自己只不過傷了胥燁華那麼一下,對方就紅了眼,不知道被觸及了什麼底線似的開始出手皆藏了殺意。聶世云更加不想在此祭出九龍神火罩,決定激流勇退,但他三番兩次試圖退到比試場地範(fàn)圍外,卻全部被胥燁華阻斷了退路。
可惡。聶世云心中也逐漸變得有些煩躁。他知道此時最忌心浮,強行鎮(zhèn)定下來,尋找突破口。
胥燁華察覺到聶世云要退,攻勢更猛。他心中已經(jīng)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殺意占據(jù)。某種預(yù)感告訴他,現(xiàn)在是動手最好的時機。錯過了機會,下次再有機會時,對方必然又會與此時天壤之別了。
金丹后期的修為終究是比中期強上不少,一番消耗后,兩方都騰不出空隙吃回靈丹,照這樣下去,最終會是聶世云先一步靈力虧空。他本想主動退出擂臺,可胥燁華不想放過自己。聶世云僵持了一會兒,雖然稍微有些不甘,但決定開口認輸。被這麼多人看著,胥燁華總沒有道理對認輸?shù)膶κ掷^續(xù)攻擊。
偏在此時,仿佛知道聶世云作何打算,胥燁華突然召出了靈寵。胥燁華召出的并非慣用的火獅,而是在原作中幾乎沒怎麼出現(xiàn)過的一只深紫色靈蝎,聶世云沒有料到,疲憊于拆招的身形一頓,腳腕上一陣刺痛。
只這一霎那,他心中警鐘大作,緊接著便感到通體麻痹,不論是移動還是張口都做不到了。靈蝎毒針的麻痹功效不會持續(xù)幾秒,可這會兒一丁點疏忽就足以釀成很嚴重的后果。果不其然,胥燁華已經(jīng)提著冒著幽光的赤陰兩刃刀直沖聶世云命門。
臺下的觀衆(zhòng)這下終于驚呼起來。胥燁華很明顯在本不至于認真至此的比斗中下了死手。不過修仙大會并未嚴令禁止死斗,胥燁華又是名門子弟,大概這事也不會造成什麼后果。衆(zhòng)人只是覺得有些惋惜,難得有一個不是四大門派的修士擠入前八名,現(xiàn)在看來只能是曇花一現(xiàn)了。
聶世云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感覺到生命垂危的瀕死感,心髒猛跳。
他還有最后一招,如果在最后一瞬還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那麼他可以進入玉佩中,在胥燁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再迅速出現(xiàn)。但在此時暴露玉佩是最下策,這場比斗不光有這麼多圍觀者,還有許多不見蹤跡的前輩們在盯著,之后的事情必然棘手無比,甚至?xí)齺砀蟮臍⑸碇湣?/p>
胥燁華理智上感覺自己分明勝券在握了,心中的焦躁卻完全沒有消退,忍不住惡狠狠地咬緊了牙關(guān)。
“師兄!”
“聶前輩——”
云清閣幾人害怕地驚叫起來。齊妙菡也慌了神,不知道在和誰喊道:“等等,他剛才已經(jīng)想……”
翟白容因為精神過于集中,反而臉上毫無波瀾。因為大家的焦點都聚集在擂臺上,無人關(guān)注到他幾乎準(zhǔn)備好隨時躍起的身姿。
再等一秒。
翟白容心中的理智即將繃弦。再等一秒,他就要出手殺了胥燁華。之后怎樣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