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胥燁華看起來狀態有些反常?!甭櫯d安皺了皺眉,指出道。
齊妙菡壓低了聲音,和幾人說道:“別的我不知道,不過啊,據說……昨日赤巖崖上頭的老祖訓了他,說他在別家地盤上做得太過了。”
聶世云心中了然?!霸趧e家地盤上做得太過了”,也就是說如果此事是在赤巖崖的地盤上,就算出了人命那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說白了赤巖崖也并非在意弟子的品行,只是怕給門派帶來不好的影響罷了。
說話之間,胥燁華和翟白容已經上了擂臺。
盡管聲音傳不進去,但臺下的人瞬間就噤聲了,不為別的,只是臺上的氛圍有些過于凝重。兩方站定后一言不發,臉色陰晴不定。
段銘玉在臺下心緒複雜,微微蹙眉。胥燁華早上來找他時才發現自己昨日無視了段銘玉,當然道了歉。不過段銘玉那時已經被翟白容和戎律二人拱了火,委屈極了,明知道胥燁華是有理由的,卻還是發了脾氣。翟白容當即就為他出頭,說今日就不要怪他把私情帶進比試中了。
胥燁華早就覺得翟白容看他不順眼,卻總一副清高的模樣,從不正面與自己對峙。這次總算見了其私心,要擱在平常,他必然大打出手,在段銘玉面前爭個面子,可今日卻恰好是在自己有錯在先的狀況,著實讓人憋悶。
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自從來了這品音閣開始,胥燁華覺得自己事事不順,心下煩躁不已。
翟白容并未給其思考的時間,徒然出手。
只見其衣袍一拂,兩柄靈劍便利落地化作厲芒刺向胥燁華。
胥燁華始料未及,翟白容使的不是慣用的那把楊柳劍。當即匆忙召出兩刃刀應對。
聶世云一愣,認出那是自己早些時候交給對方的星月靈木套劍中的兩把。松柏制出的那柄劍是最為正統的一把“劍”,寬長都恰到好處,劍身堅硬無比,鋒芒淩厲。而另一把是同樣用楊柳木制的新劍,劍身細長,雖然其單拎出來不比翟白容之前慣用的那一把,但劍身上刻了輕燕陣,出招的速度卻是比以前快上一些。
臺下的人立馬看出了門道:“這一對劍仿佛雌雄劍,一柄敏捷輕巧,一柄沉穩堅實,互相呼應著,真是不錯的法寶。”
“是上階寶器?”
“可惜了,若是一級靈器……不用是上階,哪怕是中階靈器,那這東西也不得了了?!?/p>
“那都是給老祖們使得玩意兒,金丹修士哪兒用得上靈器。”旁人小聲道。光是這樣一對寶器,就足夠讓人眼饞,做大門派弟子就是好。
一旁的聶世云心道,對劍?各位想得未免有些少了。這套劍可是有足足五柄的。
段銘玉也不曾見過此劍,有些吃驚。兩柄靈劍散發著淡淡的銀白光芒,很是美觀。而且只看出招就可得知其威力不凡。聽到旁邊的人都在說大門派待遇如何,段銘玉下意識地也被帶跑了思路,猜測這是之前師兄回門派出關后,師尊叫他單獨過去時贈予的。
“怎麼,今日火氣很大嗎,”胥燁華應付得吃力,瞥到臺下的段銘玉,又不敢下狠手,只能嘴上挑撥兩句,“我還以為你不會有脾氣。果然,人非圣賢,你只是一直憋在心里不說罷了?!?/p>
他一邊說道,一邊釋出炎氣,將赤陰兩刃刀一挑后緊接著一刺,逼向翟白容。
“我為何出離憤怒,你心中應當有數?!钡园兹莶慌葱?,向后一縱,險險避開炙熱的炎火範圍。
胥燁華立刻想要跟進一步,不過卻并不如意。翟白容的兩柄靈劍分開進攻時,雖然攻擊力不夠,但卻足以讓人不堪其擾,合在一處后那劍身上似乎有什麼玄妙的攻擊陣法就會被激活,進攻的火力便會更猛。而且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翟白容并未做得如何過分,但胥燁華卻是能感覺到對方的出手是如何的針鋒相對,仿佛把從初次見面后一直以來積壓的不滿都一口氣宣洩出來。
“……!”
胥燁華想召出靈寵,卻被一排猶如決堤之水的劍氣劃過了手背。他躲閃不及,霎那間手上鮮血淋漓。
“今日你我皆不借助外力,就在此分個勝負,”翟白容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冷聲道,“我平時輕易不會動怒,這次便是例外。”
擂臺周圍的觀衆都滿是驚疑之色。這還是那個映月派的翟白容嗎?都說溫柔有禮的人冷酷起來更可怕,也許就是這個道理。
“師兄……”段銘玉喃喃道。雖然理智上他覺得兩邊都是自己人,比試點到為止就好,但想到師兄平時對什麼事都不甚上心的模樣,到此卻為了給自己出頭如此動怒,段銘玉十分感動,也顧不上公正了,頓時滿面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