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為什麼,曲旃蒙知道自己想要偷跑出去后會如此不快,態度強硬呢?段銘玉百思不得其解。
住在院落東廂的那人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段銘玉嘗試搭話幾次未果。不過住在西廂的眼前這個修士似乎好說話許多,段銘玉看到對方眼睛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的慌亂模樣,終于找到了一點以往和旁人說話時他人所表現出的熟悉反應。
“每日修煉也很無聊吧。我就覺得膩了……可曲師尊太霸道,把我的儲物手環都拿走了,說我玩物喪志……”段銘玉說著說著,似是要落淚。
對面的那名修士看到美人梨花帶雨,頓時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左顧右盼道:“是、是這樣嗎?興許這也是他一片苦心吧……你看,他還定期送來輔助修煉的丹藥呢。我們可都沒有誒。”
段銘玉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倒是不假。說來奇怪,那種丹藥服用后體寒的情況就會立刻好轉,且可以保持很久。若有這種好東西,他以前怎麼會從來沒聽說過呢?
他疑惑地獨自思考事情,剛才在眼里打轉的淚水還沒有完全消退,顯得一雙杏目濕漉漉的,讓對面的修士看得愣住了。段銘玉突然看向他,讓他緊張地后退了一步。
“你是討厭我嗎?”段銘玉委屈道。
“不、不是的。只是覺得我們畢竟也不熟……”
“橫豎平日里除了修煉也沒有別的事,若是有空,不如我們多聊聊天吧。這樣不就熟悉了嗎?”段銘玉破涕為笑,聲音清脆道。
對面的修士也不知道怎麼的,看著段銘玉的笑容忍不住就點了頭。
“那說好了啊?一言為定。”段銘玉伸出小指,主動和對方拉了拉勾。那修士頓時愣住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段銘玉已經心滿意足地轉身蹦跶回房去了。留在原地的修士看著他纖細曼妙的背影,有些心虛地趕忙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心想只是聊聊天,應該也沒什麼的。
這之后的日子,段銘玉就時常與曲旃蒙派來看管他的弟子之一談天說地。另外一人撞見他們幾次,不過兩人也不過是在正常距離下說話,此事就沒有被上報上去。
翟白容與段銘玉的關系曾經也是映月派人人皆知的,而現在兩人徹底斷了聯系同樣為衆人所知。段銘玉對面的同門修士愣愣地看著段銘玉笑著說著什麼,心神早就飛到了九霄云外。以前只遠遠地看過幾次,現如今和段銘玉靠得這樣近,他才真的體會到有這樣一個美人在旁是多麼令人心動。真虧得翟白容前輩能放棄這位,另結姻緣。
“師兄走了,師尊也欺負我……只有你還愿意跟我說說話。”段銘玉哀嘆了一聲。
他這樣一說,對面的人心中立刻揪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不受控制的心跳聲。
“曲前輩也真是的,他對你太嚴苛了。你還不到三十,這麼年輕已經是金丹修士了,不用如此著急修煉的。”幾日前,他還說著曲旃蒙是為了段銘玉好的,這時已經改口了。
段銘玉有些不確定地眨著眼睛看著他,試探地問道:“他連我的儲物手環都收走了,放在門派倉庫里。他說不修煉到金丹大圓滿就不還給我……你能不能幫我把它取來呀?我想拿幾樣平日里慣用的東西……”
“這……”
看到對面的人有些猶豫,但難以拒絕的模樣,段銘玉盯著他期盼地看了良久。但對方始終沒有應答,段銘玉嘆氣道:“是我為難你了。對不起……”
“別和我道歉啊!你才是受到了嚴苛對待的那個。我、我有機會試試。”對面的修士急了,連忙擺手道。
“真的嗎!”段銘玉驚喜道,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高,如受驚的小動物般縮起了身子,壓低了聲音感激道,“太謝謝了!那我就靠你了啊。”
“哈、哈哈……哪里的話。”看到段銘玉滿心歡喜的姿態,男子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神色忍不住變得雀躍起來。
果然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段銘玉欣慰地想著。
兩天后,段銘玉如愿以償地拿回了儲物手環。
他迫不及待地查看了儲物手環里的東西,并沒有什麼缺少。聽說東西被鎖在映月派的庫房里,那位同門打點了關系才找到機會進去,帶了一樣的款式,尋了時機調包。
手環里的東西倒是次要的,但是段銘玉急切地想要拿回傳訊晶石。果然,這麼一段時間過去了,之前沒有回應他的二人紛紛傳來了消息。而且因為這期間他杳無音訊,兩人竟都追問多次他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得知胥燁華和戎律之前只是在閉關所以才沒有及時回應,本來有些失落的段銘玉頓時打起了精神。胥燁華一反此前時不時有些不耐的態度,急切地詢問他為什麼突然要他們來接。而戎律則更是行動派,問了一句沒有應答后,干脆直接奔赴映月派。就在不久前,戎律和段銘玉說自己到附近了,但他記得段銘玉的師尊有些厭惡自己和胥燁華與其來往,所以暫時在映月派山腳下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