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莫寅從未想過胥燁華對段銘玉有多真心。從以前開始,胥燁華就張揚慣了,什麼都想要最好的。在修真界中炙手可熱的段銘玉,自然也是他想要得到的對象。故而現(xiàn)在費莫寅這樣吩咐下去,全然不覺得胥燁華會有什麼猶豫。
若是在原著中,胥燁華或許只會一笑而過,回頭還要將此事告訴段銘玉當作笑話。
但此時,他垂下目光,擲地有聲道:“弟子明白了?!?/p>
千里之外的映月派中,段銘玉對于自己的種種事情被如何談論全然不知。
他近日來琢磨著翟白容的話語,百思不得其解。因為翟白容不允許他說出去,故而段銘玉也沒有對象可以商議。這讓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自己做過什麼決定的他躊躇不已。
想到翟白容說出那番不明不白的勸告后,頭也不回的身影,段銘玉微微有些失神。雖然師兄已經(jīng)移情他人,但那時的神情卻是真誠的。思考了好幾日,段銘玉終于決定不論前因后果,總之先聽翟白容的勸告再說。
他一開始并未理解到“讓戎律帶你走吧”的含義,自己跑去了映月派長老那邊。寒天秘境后他的修為也上升了一個小階段,到了金丹中期。段銘玉覺得正好也是時候出門游歷一番了。
他此前也時不時就跑去赤巖崖或淩峰山找人去,但這次段銘玉的請求竟然全部被駁回了,讓他不要心浮氣躁,安心在門派中修煉。這讓他有些發(fā)懵。
翟白容離開前將兩人之間的通訊晶石都單方面銷毀了,他私下再聯(lián)系不上對方。等了沒幾天,盼著翟白容回來后能夠再去詢問一次究竟是怎麼回事,卻等來了翟白容要留在聶世云那小住一段時間,不會回到門派的消息。
段銘玉這下拿捏不了主意,且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在房中坐立不安了起來。
按照曲旃蒙的吩咐老老實實地在房中修煉了一段時間,他心中的這種不安越發(fā)濃厚。曾經(jīng)幾次段銘玉都有過這種心中仿若缺了一塊的心慌感,但每次到最后也說不清到底損失了什麼。被胥燁華和戎律多次說了是他精神敏感,段銘玉逐漸自己也這麼覺得了。
可這次,這種慌張感卻前所未有的強烈。段銘玉終于按耐不住,悄悄地給戎律和胥燁華雙雙送出了消息,問他們能否來映月派找他。
不過段銘玉送信的時機十分不巧。戎律此前在寒天秘境中陪段銘玉東奔西跑,還要替他體寒發(fā)作時未雨綢繆尋覓火陽丹,修為停滯在金丹中期許久。這次回到門派后,戎律回憶起在秘境中的點點滴滴,雖然過得有些辛苦,但一種“只剩我一人可以保護銘玉了”的使命感伴隨而來。所以他抓緊時間閉關(guān)修煉,希望自己能夠更強大一些。
而胥燁華則是面對費莫寅沒好氣的一頓訓話后,更加心急,也埋頭修煉去了。他不知道會不會哪天有另一個“聶世云”冒出來,心中被急躁支配著,滿心想至少在這一輩中第二個進階元嬰的該是他才對。
段銘玉孤身一人在映月派中等待多日,沒想到竟無一人回應自己。半個月后,他終于按耐不中心中的不安感,決定主動去尋二人。
只是他活了這麼些年,頭一次意識到,自己幾乎從未獨自遠行過。從小便有翟白容照看他,即便翟白容在忙,映月派也會囑咐其他弟子跟著,對段銘玉十分上心。對于如何悄無聲息地離開,他并不在行。
莽撞地跑到山下沒過多久,段銘玉就被門派中派遣來的弟子“好言相勸”地請了回來。
他面對的自然是曲旃蒙的一頓疾言厲色的訓斥。
“膽子大了啊。我讓人告訴你在門派中好生修煉,你竟敢違抗?”
段銘玉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曲旃蒙,他從小開始就總有些在潛意識中害怕這位師尊,雖然是名義上的師徒,但段銘玉總覺得曲旃蒙其實并不喜歡自己。
他開始逐漸覺得情況有些詭異,總算是沒有把真實心情說出來,只淚眼婆娑地說自己不過是思念成疾,想去找戎律他們。
曲旃蒙當?shù)园兹輩拹簶O了段銘玉,完全沒有懷疑到他暗示過段銘玉頭上去。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段銘玉了,早在心里給他下了“沒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判斷,這時只覺得好笑又蔑視。
“違犯映月派的規(guī)矩,記過一次?;厝ァ]有特殊狀況不許出來?!鼻姑衫渎暤?。
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禁足了,段銘玉心里霎時一片冰涼。
但此刻他也只能點頭認錯,乖乖跟著被吩咐看管他的同門弟子回到住處去。
“段銘玉被禁足了?”聶世云挑了挑眉毛訝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