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白容不敢出聲打擾,站在一旁。他有些后怕。此處也許的確不是死路,但若是沒有會解陣法的修士在,就算進來了也注定是死路一條。只是看來這是唯一的方法,他此刻只恨自己沒有學習過陣法,幫不上聶世云任何忙。
聶世云并沒有花太久就解開了陣法。沒兩步路,他們又遇上了第二個。他嘆了口氣,除了仔細觀察,耐心接開以外沒有他法??磥磉@之后的一路注定不會輕松。果不其然,兩人前進了一陣子,看到了幾具尸骨,想來是被困在其中活活熬死的,難免不寒而栗。
一開始聶世云還有心情想想有的沒的,但是在經歷了五天連續不斷的解陣后,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考慮了。
“這個洞府的主人,絕對是個很討人厭的陣法師?!甭櫴涝苿恿藙幼旖牵y得笑得如此不友好。
“你能解開就實屬不易了。”翟白容喂聶世云吃下一顆回靈丹。
其實揭開陣法并不消耗什麼靈力,主要是費腦子和精力,不過愛人喂自己吃東西,聶世云自然是很受用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頭。好在從一開始到現在的陣法看來,這個陣法師的水平并不在我之上太多?!甭櫴涝七@樣猜測道。倘若接下來真的越來越難,他也只能一搏。
煤球幾天之前就覺得這狹窄的通道讓他有些壓抑,回到玉佩中去休息了。自己解陣的時候不好分心,一言不發,翟白容就在旁邊干站著,從不出聲打擾。聶世云心情複雜,若真要算起來,的確是自己一心想要去爭那仙器,遇到這密道也不假思索地就選擇進入。他一項做事有準備,此番是臨到門口發覺有差池,這才有些心急了。雖然此刻尚有希望,但翟白容本不必和自己一起被困在此處。
“不急的。你慢慢來。”翟白容笑了笑。他這段時間來最常說的就是這句話。雖然情況并非真的不急,但聽他這麼說,聶世云便覺得安心下來。
又這樣沒日沒夜地拆解了幾日,在幽暗的走道中,聶世云都有些失了時間的概念,只剩滿眼的陣法。興許再來上幾個他就要開始在心中咒罵這位已經仙逝的前輩,此時,兩人終于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光景。隨著視野變得開闊,他們走到了通道的盡頭連接著的一處房間。
聶世云攔住翟白容:“等等,我先查看一下?!?/p>
不是他杞人憂天,而是這房間正中間就有一個顯眼無比的陣法,而且陣法上也有一具白骨,很是詭異。
他走近研究了一會兒,暫時安了心。這具體是個什麼陣連聶世云一時也難以看穿,不過這陣法需要修士主動去觸發,不會隨意發動。于是聶世云決定先不去管它,和翟白容分頭調查房屋中的其余地方。
“世云,這里有一幅畫。你來看看?!?/p>
聶世云聞言立馬過去。在低矮的桌案之上,本是一幅卷起的畫卷,展開來赫然是一位容貌曼妙的女子。于畫中,她在雪松下撐著傘,臉上是十足嫻靜的模樣。這房間中處處老舊,若非不通外界,想必早就滿是灰塵與蛛絲,但這幅畫卻保存得很好,想必極受重視。
“她身上這衣物……”
聶世云仔細觀察,發現畫上的女人身著紫色的仙衣。衣襟處有精致的金色繡花,從領口一路蔓延至腳邊,呈現祥云之樣的同時卻也以金線繪制出了防御陣法。除去美麗,的確是一件上好的防御法器。
若非碰巧至此,那不就是洞府中封藏的紫羅仙衣?
“嗟余只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翟白容看著畫卷下的詩詞喃喃道。
被留下的是這位女子,還是畫這女子的人呢?
兩人暫時無從得知。
從畫中得不出更多信息,他們繼續分頭查看。
聶世云直直地走向這房間的出口。除了兩人來時的密道,這看起來就是唯一的出口了。理所當然地,這門也是打不開的。
他當然沒有天真到覺得一路艱難地拆陣之后,到了這一步能輕輕一推就開了這門。聶世云用手摸了摸這石門,發現門上也有一個與尸骨之下相似的陣法,他從未見過,不由得湊近了仔細研究。
聶世云看了看這小陣,又走回原地,向尸骨低聲道了一句“多有冒犯了”,將其挪至了一旁。兩相結合,他有些出神,越看越覺得此陣精妙,以前從未在陣法書上見過。
翟白容在這期間將房間的角落都仔仔細細摸了個遍。很可惜,沒有像之前煤球撞大運一般撞出第二個密道來。后來他又從古舊的書架上找到幾幅畫卷,畫卷上無一不是同一名女子的模樣,沒有其余任何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