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權衡下來,少了控制段銘玉的一個手段,卻多了和云清閣這年紀輕輕的新晉元嬰的一道親密關系,曲旃蒙覺得長遠看來也許是映月派賺了。
“既然你與他有這層關系,這次就派你去登門拜訪吧。只是你輩分還是小了點,對外說出去不夠有誠意。我再找一位門中長老和你一起,撐個場面?!鼻姑傻馈?/p>
翟白容低頭應是,態度畢恭畢敬:“那麼,段銘玉的事……”
曲旃蒙想到前幾日映月派頭上那位化神老祖又一次態度糟糕地催問自己段銘玉的修煉狀況,神色中劃過一絲不快。見身前的翟白容低著頭一動不動,安靜地等待自己的吩咐,他隨意揮了揮手:“你暫時也不用管了。既然人已經安全回到映月派,之后就讓他待在門派中,不允他出去走動就是?!?/p>
聶世云聽翟白容轉述著,是不是點點頭。
“原來是我見色起意,忍不住對你獻媚討好?!甭櫴涝坪眯Φ?,湊到翟白容身后去,趁其不備將人拉到懷中。
翟白容無奈道:“難為你又要被曲師尊那些人誤會了?!?/p>
被誤會的也不光聶世云。翟白容自己也同樣被曲旃蒙誤解,覺得他大體是因為利益委身于聶世云。而且曲旃蒙還對此挺滿意的。若非早就看透了其作派,擱在許多年前,翟白容大約還會因為這種態度傷神一陣子。
“正如你之前考量的,他們誤會了才不會防備著我們。”
聶世云并不關心映月派上頭怎麼想他倆的,只是覺得這情況很有趣。立馬身體力行地開始“見色起意”。
翟白容這段時間也想他想得緊,頗為熱情地伸手攬住對方。
都說于修士最不缺的便是時間,彈指間數年如一日地過去??傻园兹輩s覺得于自己這兒不適用。起初分別一年也忍得住,這會兒也就兩月不見,便如隔三秋。雖然早知聶世云的心意,翟白容獨自一人的時候還是偶爾會在心中暗道自己是不是相思得過了頭。見了面感受到聶世云的擁抱和親吻,他這才慢慢恢複到以往的常態。
“你來啦!”
兩人之間溫馨的氣氛被煤球歡喜的叫聲打斷。
“真沒眼力見。”聶世云道。
煤球平時就總在兩人身邊晃悠。他們也不怎麼避嫌了,翟白容離了聶世云的嘴唇,帶著笑意扭頭看煤球:“有陣子不見了。在云清閣過得還適應嗎?”
他從儲物環中給煤球拿出糖丸。煤球看著就兩眼放光,立馬過來用嘴叼過小瓶子。以鳥的狀態開瓶蓋有些不便,好在他早就學會熟練地切換人形的同時穿上衣裳,一瞬間穿著小棉襖的孩童就代替了烏鴉的形態,迫不及待地在旁邊開蓋吃了起來。
“唔唔,云清閣也沒什麼好玩的……不過,嗯,山腳下的酒館賣的肘子好香。”
“他還穿著棉襖呢。”翟白容看著煤球,想起了什麼對聶世云道。
“對哦。平時在空間里待著,不怎麼化形,他也沒個冷熱概念的?!甭櫴涝七@才發現,這會兒已經是陽春三月,煤球還穿著秘境里那幾件顯得他圓滾滾的棉襖。
煤球鼓著腮幫子,嚼著一把糖球,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
“有空帶你下山定做兩身新衣服去?!甭櫴涝频?。
“哦……”煤球興致缺缺。他也了解到化作人形的時候就要穿衣服這件常識了,不過始終對衣服沒有什麼高級的品味。在他看來,再好的布匹也沒有自己原本的那身羽毛來得漂亮。
兩人說了一會兒體己話,煤球開始覺得沒意思了,招呼也打過了,就抱著他的糖球瓶子鉆回玉佩里去。
這時聶世云想起正事來。他和翟白容講了赤巖崖的長老如何賴在這里不走,似乎是在等映月派的人來。翟白容蹙眉,順口問道:“胥燁華不在吧?”
“當然不在。他要是被門派逼著來給我進階元嬰道賀,只怕已經氣死在半路上來吧?”聶世云好笑道。
“說的也是?!钡园兹菹肓讼?,若真是那樣,胥燁華指不定要做出什麼事來。
翟白容再怎麼說也是個晚輩,所了解到的情況并不詳盡,但最起碼對映月派和赤巖崖之間有互相安插眼線的事還是知道的。他覺得赤巖崖興許是察覺出段銘玉有蹊蹺,想要借此機會打探一下。不過隨行人員的名單不對外公開,今天等到了映月派他們才知道,段銘玉并沒有跟著一同前來。
“說來我還覺得奇怪呢,段銘玉竟然沒有死皮賴臉地跟來??磥硭钦娴拿靼走^來,你這不是故意氣他了?!?/p>
翟白容想到當初的情況就倍感無奈。他分明已經與段銘玉說得明明白白了,從秘境回去的一路上都與其保持著距離,回到了單純的師兄與后輩的距離上。可此番臨行前,消停了一段時間的段銘玉又不知道想起了哪一出,跑到他跟前苦苦哀訴,說起上一次去云清閣的時候兩人還如膠似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