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滿屏幕的照片暗淡又朦朧,只是一小縷落在枕頭上的烏黑長發。
為了不拍到衡月的臉,那縷頭發只占據了照片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
除了林桁自己,誰也不會知道那縷頭發屬于誰。
林桁放下手機,動作輕柔地替衡月掖了掖被子,沒有試圖再叫醒她。
房間里明亮的光線熄滅,轉而換上了一抹柔和溫暖的臺燈光。
林桁半坐著靠在床頭,極力忽視著身體里逐漸升騰起來的燥意,就這么安靜地看著她,以一個并不太舒服的姿勢,生生捱到天快亮,才合了會兒眼。
清晨,朝陽穿透厚重落地窗,斜照在客廳的地板上。明朗的淺金色光線散發出不容忽視的熱度,烘烤著房間里的每一寸空氣。
昏昏沉沉間,衡月感覺自己身邊仿佛燃著團硬邦邦的烈火,燒得她在半夢半醒間出了身薄汗。
她意識還沒有完全回籠,腦子也還是醬著的,并沒有睜開眼,只伸長了手去摸空調遙控器。
但她稍動了一下,就發覺出不對勁,她感覺到身邊有個人。
腦中似有一記煙火鳴嘯炸空,衡月頓時便激了個清醒。她猛地睜開眼一看,就見自己抱著林桁的腰,像只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
而林桁靠坐在床頭,兩只手攤開遠離她的身體,一副想動又不能動,被她占盡了便宜的模樣。
他閉著眼,呼吸勻稱,似是睡著了,但他脖頸布滿紅霞似的粉,呼吸有些重,滿身是汗,顯然睡得不太安穩。
濃烈的alpha信息素溢滿房間,少年腿間的東西已經鼓脹成了一大團,隔著被子都清晰可見。
衡月愣愣看了他好半晌,慢慢撐坐了起來。她思考了會兒是該直接出去還是叫醒他,選擇了后者。
“林桁。”
他睡得不沉,聽見聲音,眼皮很快動了動,只是像是被膠黏住了,睜眼的動作極其緩慢,顯然還沒睡醒。
少年渙散的眼神聚焦在衡月臉上,從迷糊到清醒的過程中,衡月看見他視線一滯,明顯地僵了一瞬,而后快速坐直身,往后退了退,動了動嘴唇,喚了聲,“姐姐”
少年黑沉的眼眸里似有霧氣,臉頰泛紅,衣衫都濕了,顯然正在遭受又一輪分化的折磨。
衡月沒問“我怎么跑到了你床上來”這種廢話,也沒同他“抱歉”,只先發制人道,“你昨夜沒有鎖門嗎?”
林桁聽見她這樣問,頓時手都不知往哪放了,他甚至莫名產生了一種仿佛是因為自己故意沒鎖門才導致了此時局面的愧疚感。
他結結巴巴解釋道,“我、我忘了”
衡月點頭,淡淡“嗯”了一聲。
不小心睡在一張床上這件事對她來說似乎沒什么大不了,也可能是失態的年長者故作鎮靜,不過林桁并無法分辨。
“下次記得鎖門。”衡月說著,掀開被子,欲下床往外走。
但她腳還沒落地,便被林桁握住了手臂。
這好像是他下意識做出的動作,衡月些許驚訝地轉頭看他,見他也是一副茫然的神色,似乎同樣沒料到自己會這么做。
但回過神來后,林桁卻并沒有松開,反而將她抓得更緊。
四處逸散的信息素像是終于尋到了目標,一點點往她身上聚攏,而后將她團團圍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