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已經佝僂了,卻緩緩打直,頭發白了大半,身形也瘦削,穿著不起眼的布衣,像雕像似的杵在院子里。
西下的日落好似王朝的余韻,他扭頭看向晚霞,喉頭滾動。
為官幾十年,本以為此生就這么算了,哪曾想枯木逢春。
他的內心到底有幾分小激動,仿佛又回到年輕時還未被官場洗禮的時候。
那時候他意氣風發,就像現代年輕的大學生一樣,滿懷憧憬。
待入了官場,意氣一點點被磨滅,眼里的光不再清澈,通身都是死氣沉沉,再無朝氣。
命運這東西,真真是奇妙。
數十年光景一過,他在王朝的夕陽之下再次迸發出光,好似又年輕了一回。
在這個大廈將傾的時代,總有那么一些人愿意去力挽狂瀾,縫縫補補。
這或許就是祖祖輩輩刻在骨子里的永不屈服。
把去魏縣的人員談妥后,崔玨讓馬沖給陳皎傳信,舉薦張壽珂此人。
陳皎并無異議。
現在他們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能走到一起靠的絕非是淺顯的利益,還有信仰,北伐的信仰。
張壽珂被舉薦到魏縣上任,魏縣屬章陵郡管轄,趙太守心境微妙,因為他跟張壽珂不睦。
陳皎急于把吳應中換下來,因為她要干一票大的。
魏縣一千多戶食邑帶來的誘惑無比巨大,意味著她以后成為小富婆指日可待!
誰也不能攔著她往上爬,只要她能把惠州翻個底朝天,便意味著她有很大的本錢去跟便宜爹養的這些兒子們搞競爭。
穿男人的鞋,走自己的路。
既然風頭壓不住了,那就乘風破浪劈荊斬刺。
誰也不能攔著她翻惠州,翻他個底兒朝天!
奇奇怪怪
在張壽珂受命前往魏縣上任時,那邊的余奉楨和陳賢樹則回到了樊陽。
陳恩同他們說起打算組建都官從事團專門清查惠州境內的所有郡縣,二人一致認為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