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戎閉嘴。
鄭氏繼續道:“我的五娘嫁去交州,連一封家書都不回,可見恨極了你爹。
“我鄭月枝就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憑什么我這個正室的女兒還不如許氏半道來的東西?
“你說把她嫁出去,她甭管嫡庶,始終是淮安王的閨女,哪個夫家敢爬到頭上欺辱?
“與其這般,我還不如放任她囂張,若是運氣不好,也像五娘那般被送出去聯姻呢?
“依你爹的性子,事情落下來了,她也別想笑著走出這個府門。”
這些話她說得咬牙切齒,可見對許氏母女的憎恨。
陳賢戎只得閉嘴不語。
不過鄭氏還是想試探淮安王對陳皎婚事的態度,翌日傍晚他過來用飯時,鄭氏隨意提了一嘴。
陳恩當時也未多想,只隨口道:“九娘還小,府里不缺她一口吃的,多養幾年也無妨。”
鄭氏給他布菜,打趣道:“九娘今年也十七了,郎君總不能把她留成大姑娘捂在手里耽誤了。”
經她提醒,陳恩后知后覺道:“十七了嗎?”
鄭氏笑了笑,“郎君成日里忙碌公務,早把兒女們的事拋之腦后,實在不像個爹。”
陳恩默了默,自言自語道:“十七了啊。”說罷看向她,“再多養兩年也無妨。”
鄭氏:“九娘有出息,這般得郎君偏寵,日后替她尋夫家我這個嫡母可不易做,那得要尋怎樣的兒郎才配得上她?”
陳恩不想聽這些,說道:“這事月娘不用太過費心,我自有主張。”
聽他這般說,鄭氏也沒繼續找沒趣。不過心里頭到底不大高興,明明都是一樣的女兒,她的五娘卻要遭受這般不公允。
卻從未想過,如果當初陳五娘自己不出岔子,那嫁去交州的早就是陳皎了。
于陳恩這樣的男人來說,哪有什么偏寵,亦不過是利益權衡罷了。
他是個商人,商人重利,女人對他來說都是附屬品,不論是妻妾還是子女。
而陳皎恰恰比她們悟得通透,也比陳賢樹和陳賢戎看得明白,別跟陳恩講什么家世背景手足親情,只需講利益,你能給他帶來什么益處就好。
這些偏寵,皆是陳皎用手腕去掙的,絕非什么父女情。
沒過兩日韓有進就要親自去一趟魏縣,陳恩不想這事扯煩了,讓崔玨想法子把他擺平。
崔玨試探問:“王家一事屬下心中有數,可日后總得繼續得罪官紳,主公可有應對的法子?”
陳恩皺眉道:“到時再說。”又道,“這會子九娘在懷安郡,你去魏縣辦完差事,過去同她打聲招呼,讓她行事再謹慎著些,若屢屢捅到朝廷,引得上頭重視起來,不是好事。”
崔玨點頭,“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