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否能得到爹的認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讓惠州的百姓都記得我陳九娘是他們口中的活菩薩,我能給他們帶來利益。
“反之,阿兄會為了百姓去得罪官紳嗎?他沒有這個覺悟,只想著怎么才能討好爹,掙面子活兒。
“以這樣的心態去清查,至多一年半載他就會打退堂鼓,因為他沒有破釜沉舟去改變惠州得罪官紳的魄力,也沒有那個本事。”
聽了這番話,馬春恍然大悟,“如此說來,小娘子是沒有把大郎君放到眼里的。”
陳皎狡黠道:“瞎說,我待他可是真心實意的,他有難處,我大老遠就奔過來了。”
馬春忍不住笑。
陳皎也笑了,頗有幾分危險邪性。
崔玨呵呵
在一行人離開西山縣五日后,裴長秀他們才與其匯合。
開春氣溫上升,萬物復蘇,趕路可比冬日過來舒坦多了。
沿途他們的速度也要慢些,陳皎心情甚好,忍不住唱當地的民謠,五音不全的聽得眾人大笑。
人們不禁被她的開懷感染,也跟著唱了起來,各自都帶著地方口音,卻默契地交匯到一起,好似一道道涓涓細流匯入大海,終將掀起滔天巨浪。
在他們趕回長姑縣途中,朝廷派人來查魏縣王家一事,原是去年陳皎清查魏縣,王家把簍子捅到了朝廷,御史臺派人來查問。
崔玨去過魏縣,淮安王把這事交給他處理。
監察御史韓有進大老遠過來帶著滿腹牢騷,崔玨前去接待,將其安置到州府官舍。
那韓有進四十多歲,生得胖乎乎,笑起來像彌勒佛,很好說話的樣子。
崔玨事先打聽過,知曉此人愛財,便投其所好,用錢銀賄賂。
韓有進沒收,只摸了摸八字胡,笑盈盈道:“無功不受祿,韓某可不敢當。”
崔玨應道:“韓監察客氣了,你為著州府之事大老遠奔忙,這點敬意是淮安王體恤韓監察的辛勞。”
韓有進:“韓某才到惠州,還沒開始做事,就受了淮安王的體恤,實在愧不敢當。”
崔玨擺手,和顏悅色道:“韓監察無需這般客氣,不瞞你說,魏縣王官紳家的事,崔某也曉得,去年也曾去過,知道當地是什么情形。”
聽他這般說,韓有進問道:“崔別駕可與韓某細說?”
崔玨點頭,于是同他說起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