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陳九娘當真不可小覷。”
方月笙不痛快道:“我活到這個歲數,從未見過如此刁鉆蠻橫之人。”
方世宏憂心忡忡,問道:“三日之后他們再來,我們又當如何應對?”頓了頓,指著地上的血跡道,“他們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強盜土匪,是真敢sharen的。”
方月笙道:“阿齊讓村民們散了,此事再議。”
方孝宣應是,差人去遣散村民。
方世宏攙扶自家老父親回宅子,方月笙顯然有把陳皎的話聽進去,疲憊道:“今日陳九娘恩威并施,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雷霆手段,且還能持淮安王玉令,可見其本事。”
方世宏:“是啊,一介女流,sharen說殺就殺,連眼都不眨,且還敢與官兵對峙,可見其膽量。
“先前與陳賢樹周旋,兒心中一點都不懼,如今來了個陳九娘,兒心里頭反倒有些擔憂,她可比陳賢樹厲害多了。”
方月笙點頭道:“陳九娘不一樣,有膽色,也精明。”
方世宏皺眉道:“三日后我們該如何應付,爹可曾想過?”又道,“陳九娘說得有道理,如果她真要使手段,咱們方家只怕大禍臨頭。”
方月笙沒有答話,他又何嘗不清楚現今朝廷里的局勢?
就如陳九娘所說,就算他們方家鬧到朝廷,等上頭下人來,黃花菜都涼了。
陰霾籠罩在方家頭頂,惴惴不安。而另一邊的陳賢樹等人回去后心里頭也不痛快。
陳賢允委實咽不下被陳九娘當眾羞辱的顏面盡失,憤恨道:“大哥對九娘太過寬容,若是我,定咽不下這口惡氣。”
陳賢樹的心情也不好,陰霾道:“我想不明白的是爹竟然會把令牌給她,那般重要的東西,就這么輕易舍了出去,簡直匪夷所思。”
陳賢允懊惱道:“那對母女就是狐貍精,許氏是柏堂里的玩意兒,學的凈是哄人的東西。爹多半受她迷了眼,這才造下糊涂。”
陳賢樹睇了他一眼,根本就不信許氏有這般能耐,但陳九娘的手腕和膽色確實讓他震驚。
之前甚少跟她接觸,又見她年紀尚小,以為跟一般女郎差不多。不曾想今日徹底開了眼界,那氣勢不輸男兒,甚至更甚。
這樣的陳九娘是令人不安的,幸好她是女流之輩。也幸好許氏只有她這么一位女兒,若是還有其他兄弟,那才叫人不放心。
陳賢樹一邊慶幸,一邊又嫉妒淮安王對她的偏愛。
他從小到大都聽話懂事,淮安王也確實偏疼他,至少比待大房的三郎好。他處處跟陳賢戎較勁兒,事事強壓過他,表現得非常優秀。
事實證明他的努力是有用的,淮安王對他們二房是公認的親近。然而現在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
陳賢樹有些無奈,如果當初他在的話,定會竭力勸阻淮安王調兵給陳皎去魏縣。
只是遺憾,那廝抓住了機會一戰成名。
回想自家老子挨打還沒動怒,他就該警覺起來。今日輪到自己挨打,對方又取出玉令鎮壓,逼他服軟,說不嫉妒是假的。
他們同是庶出,憑什么陳九娘能得偏愛,而他陳賢樹默默努力了這么多年,且還是淮安王打小看著長大的,憑什么會被陳九娘奪走偏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