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許氏緊緊地挽著陳皎的胳膊,倘若當初被大房拿捏,今日抹淚的就是自己。
陳皎的心情也有幾分復雜,她并不認為自己打贏了這場替嫁戰爭。
就算現在聲名鵲起,一旦被淮安王禁錮在后宅里,遲早有一天,也會像陳賢樂那般,被舍出去聯姻。
只不過籌碼更大一點而已。
帶著滿腹埋怨,心有不甘的陳賢樂在被送上馬車時,忽地扭頭看向陳皎,目中淬著濃烈的恨意。
陳皎迎上她的目光,高昂的頭顱,挺直的腰板,絲毫不懼。
淮安王低聲叮囑陳賢樹,讓他務必把陳賢樂平安送達。
在父子二人說話時,陳皎瞥了一眼州府官員那邊。
崔玨頭戴進賢冠,身著絳色官袍,目不斜視,站得筆直。
迎親的交州使們無比遺憾地朝這邊看過來,陳皎選擇無視。
稍后馬車離去,鄭氏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眼淚汪汪道:“兒啊,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她委實傷心,打小嬌養的閨女就這么送了出去。
淮安王不耐地安撫。
待送親隊伍走遠后,人們陸續散去。
回到梨香院,許氏心有戚戚焉。
她無法忍受陳皎往后離開自己的情形,同她說道:“今日陳五娘離家,倒讓我xiong口發堵?!?/p>
陳皎知道她心中所想,應道:“阿娘若不喜歡,以后我就不嫁?!?/p>
許氏:“這怎么行呢,女子總歸是要有歸宿的?!?/p>
陳皎默了默,反問道:“那阿娘以為,我日后的歸宿會好嗎?”
許氏沒有回答,顯然已經從陳賢樂身上看明白了許多事。
陳皎忽地握住她的手,一臉嚴肅道:“今日的陳五娘,說不定就是明日的陳九娘?!?/p>
“阿英……”
“以我目前的價值,倘若有鐘意的郎君,阿娘以為,爹會應允嗎?”
許氏沒有回答。
陳皎心中是有想法的,正色道:“我想離府?!?/p>
此話一出,許氏詫異不已,皺眉問:“離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