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街小巷都開始議論大荒單于進城一事,哪怕是六歲小兒,亦知曉他來勢洶洶,名為覲見,實則跟上門挑釁沒區別。
兩國目前還沒撕破臉,明面上,蕭知寒還得好生款待他們。
哪怕在后宮,話題的焦點也同樣落在拓跋明身上,即將離開宮廷前往西郊的云楚楚,已然無人在意了。
瑞禾從六尚局回來,抱怨道:“娘娘,尚服局那邊百般推托,說是正忙著給盛美人趕工,沒時間為您制作朝服!”
月珍氣沖沖,“簡直是倒反天罡,她一個小小的美人,工期怎么能排在君后之上?”
“唉,許是因為盛美人要在今晚的宴席上唱曲,事關重大,他們害怕稍有差池會讓君上跌份吧。”
瑞禾小心措詞,生怕會觸怒云楚楚。
現下,一個是要代表北冥的體面去獻藝,還有可能因此得寵的香餑餑,另一個雖然身為皇后,卻擔上了克夫的罵名,被太后一道懿旨趕去行宮。
孰輕孰重,在尚服局里某些踩低拜高的人心里自然有桿秤。
云楚楚沉吟,“珍兒,你去我的嫁妝里尋一件絳紫色的衣裳,拿給巧玲,讓她繡上簡單的鳳紋。”
巧玲是殿內繡工最好的宮女。
算下來,時間應該還趕得及。
月珍應下。
須臾,她遲疑道:“您做這些準備,萬一有人給您使絆子,不讓您出席怎么辦?”
云楚楚冷笑,“不會,我想有的人巴不得把我趕到臺前出丑,就算我不去,他們也會想方設法把我逼出來。”
像是某都統,某將軍,某丞相……
她都懶得一個個數過來了。
既然他們總是那么期待她當眾丟臉,像個受氣包小媳婦一樣,受點刺激便主動收拾包袱滾出皇城。
她怎能不讓這些人如愿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