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霜城的一幕幕風景在云楚楚心頭浮現。
包括那段被她塵封已久的記憶。
竄天的火光里,眾人尖叫,逃跑,有人淪為刀下亡魂,有人被火海吞噬,那些場面對一個孩子而言太過于殘忍,她不得不去遺忘。
“襲擊碎霜城的是你們大荒馬賊。”云楚楚抿唇,下意識屈起手指骨節,“別賴到他頭上,他那時才十四五歲。”
拓跋明不屑道:“在荒原上,八歲的男孩都已經學會拿刀殺人了!況且你嫁到這里,難道沒聽說過北冥王十五歲封將,他實際擁有兵權的年紀比這更小?!?/p>
“這只能說明他天賦異稟,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碎霜城的覆滅是他干的?!?/p>
“呵,還需要什么證據,我就是最好的人證!”
拓跋明連連冷笑,他斬釘截鐵的態度,徹底攪亂了云楚楚的心神。
她的手指捏緊金線,“你的意思是,碎霜城被燒那天,你也在場?”
“沒錯!一切都是我親眼見證,那群北冥兵偽裝成馬賊發動襲擊,但還是被我認了出來,我一路追蹤,確認對他們發號施令的人就是當時仍為皇子的蕭知寒?!?/p>
“……口說無憑。”
“你這小妮子也是倔,不過,你若是想看物證的話,我還真有,只是這會兒沒帶在身上?!蓖匕厦髀唤浶牡?。
云楚楚眸光閃爍,“明天拿來給我看看?!?/p>
拓跋明笑道:“我明天不來了,其實我只是隨口一提,想破壞一下你對蕭知寒的感情,沒想到你這么喜歡刨根問底,你要是實在想看,后天晚上到朔風樓找我,我拿給你看?!?/p>
“好?!?/p>
云楚楚默然,她強行穩住動搖的心神,給拓跋明把脈。
須臾,她松開手,提筆寫下藥方,“用水三碗煎成一碗,溫服,以后少騎太烈的馬?!?/p>
“多謝!不過你讓我少騎烈馬,這我可做不到。”
拓跋明將藥方收好,大笑兩聲后揚長而去。
獨剩云楚楚一人,在亭子里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