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老奶奶自身積攢的功德,她下輩子本可以投一個很好很好的胎。
現在怕是不行了。
柴凌云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她平靜地點了點頭,而后,艱難地朝小阿歲伸出手。
聲音艱澀,只能勉強能聽清她說——
“……給你。”
小阿歲不知道她想給她什么,看看左右,也沒看到她想給自己什么。
阿歲干脆就不想了。
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符紙,小阿歲拉過老奶奶的手,給她取了一滴血。
將血滴在符紙上。
隨著阿歲喃聲誦念,符紙上的血滴化作一條細細的血線,血線隨著符文而動,卻在走到盡頭時開始繞著符文一點點消散。
柴凌云只覺得隨著那血線的消散,她一身壓抑的沉重正在一點點消失。
身體和意識變得很輕,老人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意識與身體的徹底剝離……
忽然,守在拔步床外的閻王尾巴豎起,扭頭朝著門口處擺出戒備的模樣。
下一秒,原本緊閉的大門被打開。
柴辛萊帶著柴家人以及本該被捆在外頭的符正稻三人闖了進來。
待看到床里頭小阿歲的動作,符正稻不顧耷拉著的胳膊忙示意柴辛萊,
“柴總!快阻止她!她要給老太太還壽!”
柴辛萊臉色一變,當即示意旁邊的柴家人上前阻攔。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符紙上最后一道血線消散完,小阿歲不顧朝她沖過來的柴家人,踮起腳,手心在老太太眉心處一拍,糯嘰嘰的嗓音帶著莫名的正色。
她說,
“柴凌云,你可以走咯。”
隨著她話音落下,床內那道微弱的氣息徹底消失,連帶著屋內原本連接著的心電儀器在此刻也發出了滴滴滴的響動。
那代表著監測對象的生命體征徹底消失。
柴辛萊臉色又是難看又是焦急,張口就想問旁邊的符正稻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扭頭卻見,符正稻不知何時整個人僵立在原地。
先是嘴里涌出大口的鮮血,緊接著就是鼻子,耳朵……
甚至隨著鮮血涌出,他本就蒼老的臉上更快速呈現出一種枯槁的狀態。
那樣子……竟和床上的老祖宗開始有些相似了。
他的樣子顯然嚇到了在場的柴家人,所有人不約而同和他退開好幾步,生怕這是突發的什么詭異病癥再傳染給自己。
但柴辛萊作為親自將人請進柴家,并且這些年一直和對方接觸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