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聲音里帶著哭腔沖了進來。
“大少爺帶著人去繡莊了!”
梁懷月倏地站起身,赤腳踩在地上,寒意順著腳底竄上脊背!
她太清楚梁懷遠的性子,那個草包兄長最拿手的,就是把得不到的東西毀個干凈。
馬車疾馳過宵禁的街道,梁懷月掀開簾子赫然看到繡莊方向騰起的火光,心中滿是怒意。
"再快些!"她將謝培青的腰牌攥得發(fā)燙,指節(jié)泛白。
忽然,夜風送來一聲熟悉的輕笑:"梁小姐這是要燒了本官的轄區(qū)?"
謝培青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她的車轅上,絳紅的官袍上帶著絲絲的血腥氣息。
馬被勒停了。
很快,幾個按察司的衙役押著幾個人走過來,梁懷月赫然看到自己的哥哥也被押著。
梁懷遠臉上還帶著醉酒后的潮-紅,在看到梁懷月后,立刻掙扎起來。
“賤人!是不是你報官的?”
謝培青漫不經(jīng)心地抬了抬手指,差役的劍鞘重重敲在梁懷遠膝窩,骨節(jié)撞擊青石的聲響令人齒冷。
"縱火罪按律當流放千里。"他指尖撫過腰間繡春刀,"更何況。。。"
沒等謝培青說完,梁懷遠不服氣的掙扎,嘶吼著,眼中滿是猙獰之色。
“那是我梁家的產(chǎn)業(yè),我想怎么燒就怎么燒!”
“她一個賠錢貨,憑什么!”
“掌嘴!”謝培青厲喝一聲,眸色陰沉:“污言穢語,臟了我的耳朵!”
衙役的巴掌重重的落在梁懷遠的臉上,打得他嘴角滲血。
謝培青從車轅上躍下,緩步上前,看著已經(jīng)被撲滅火的繡莊,從地上撿起一片未燃盡的繡樣。
那是太后壽辰要用的萬壽圖紋樣。
“縱火罪暫且不論。”他緩緩的從袖中抽出一卷賬冊,“梁公子可知,你常去的那家賭坊,背后是誰?”
梁懷遠突然僵住,酒意瞬間散去大半。
梁懷月看到繡莊燒掉的只是一個庫房,并不是全部,松了口氣,目光挪到了賬冊上面,瞳孔驟縮。
她認得那個賬本!
那是她暗中記錄下來的兄長賭債的副本,但是謝培青手中的,明顯還多了幾頁朱批。
“戶部侍郎朱巖。”謝培青笑了,“巧了,本官正在調(diào)查軍餉虧空案。”
梁懷遠瞬間面如死灰。、
看著他的樣子,謝培青心情很好,一揮手,鐵鏈嘩啦啦的套在了梁懷遠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