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這里沒有外人,只有你跟朕?!?/p>
“那兒臣可就說了,許鳴錚不管是自盡,還是他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官袍抵押銀票,這種事不能再姑息了,當年姑姑府中幕僚的妾室,私偷官印,借機偷書又拿去外頭租借換取銀兩,相似的事已經發生過一次,如今還敢再有人觸犯,說明當時罰得不夠重,無人懼怕,律法就失去了威懾的意義?!?/p>
皇帝撫須:“當初你姑姑可是信誓旦旦做保,說那幕僚不知情,朕才沒判他速死。”
“一個沒有背景的妾室,豈敢偷取四品官?。俊笔捹R夜一笑,“姑姑向來如此,這次焉知其中沒有她手筆?”
皇帝揚起眉梢。
蕭賀夜立即作揖。
“父皇,兒臣說了,不該說姑姑壞話,您非要聽?!?/p>
“朕也沒說你錯了,”皇帝笑意莫測,“夜兒,你知道朕為什么獨獨放心你手握兵權嗎?”
“兒臣優秀?!?/p>
“你這混小子,竟半點不知謙恭,不如你大哥,在朕面前,裝的很好。”皇帝又笑了起來。
這次蕭賀夜沒有搭話。
皇帝負手,說:“朕信任你,因為你最懶得遮掩本性,也從不主動爭奪什么,朕對你放心,許鳴錚這件事剛發生,滿朝文武都為他說話,這是何等凝聚力?朕靜默不語,朝臣便一再催逼,怎么,威國公府的威望,竟如此之大了?朕都不知?!?/p>
蕭賀夜神情沒有變化:“看似多方爭斗,實則為姑姑和母后較量?!?/p>
“說的好,”皇帝拍了拍他的肩,“這個時候,大理寺卿顧安之還敢上奏折,調查許鳴錚死因,夜兒,你替朕走一趟許家?!?/p>
“父皇想怎么處置?”
皇帝轉過身,抬掌按住平時把玩的定龍珠。
他聲音沉悶,自帶氣勢:“既是亡人,早日入土為安吧。”
此時。
停靈的永安堂內,響起一陣陣低吟的哭腔。
許夫人在仆從和族親們的陪伴下,往火盆里灑紙錢。
許靖央身穿素白衣裙,在旁邊招待來往命婦,大老爺負責和三老爺一起,接待男賓。
這兩天來悼念的人很多,無論他們心里想的什么,表達的都是一副哀婉嘆息之情。
威國公更是因為昌平侯的一句,白發人送黑發人,一病不起。
為了不讓他操勞,許靖央擔起所有的喪儀安排。
方才來了許多人,蕭寶惠還專程安排了宮里的司儀嬤嬤來幫忙。
人人都夸許大小姐能干,從早到晚,竟不見她有一絲疲態,唯獨眼眶微紅,人卻顯得素凈干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