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這么客套,本宮當然疼你,若你阿兄還在……傷心事不提也罷。”
她話音一轉(zhuǎn),剪下一朵魏紫,放在許靖央的發(fā)髻中。
長公主眸光凝著賞心悅目:“好看,很襯你,靖央,你可知雖然這些花都叫牡丹,但也有品相之分?”
“臣女不知。”
“比如這姚黃,素來有‘花中之王’的美稱,你發(fā)中的魏紫,則有‘花相’美譽,一靜一動,一文一武,才能在這園子里相得益彰。”
長公主含笑看著她:“你歸京已有幾月,還沒說親吧?”
許靖央心下一斂。
她知道長公主存著這個心思。
于是,她低了低頭:“阿兄去世,讓臣女更覺親情可貴,所以央求父親母親多留我在身邊幾年,我也好替阿兄孝順雙親,故而沒想早早說親。”
長公主露出了然神色,輕輕頷首:“倒也應當。”
鄧若華夸贊:“許大小姐孝心可嘉,令人動容。”
長公主:“瞧本宮,光顧著和你們說話,來,一同去嘗嘗這牡丹茶。”
重新落座后,長公主沒再提給許靖央說親的事。
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向許靖央問些瑣事,諸如家中父母身體如何,弟弟恢復的如何云云。
忽然,長公主品茶時,漫不經(jīng)心問了句:“當時你進官府,怎么沒想著來找本宮幫忙?靖央,你千萬別同本宮見外,在本宮眼里,你就如我自己的孩子一般。”
許靖央放下茶盞,起身認真回答:“當時我人在官府內(nèi),不能與外頭通信,后來才知道我堂弟玉哥兒慌亂不已,求到他的上峰那兒去了。”
“為此,我還專門說過他,太過唐突,旁人未必想著幫忙,卻叫他一說,不得不幫了。”
她語氣故作嬌憨無奈,惹得長公主和鄧若華相視一笑。
長公主拉著她重新坐下:“你說他干什么,家里的兒郎這樣才好,遇到事了知曉解決,下次再有什么麻煩,直接來找本宮。”
許靖央沒回答,只是輕輕點頭,捧茶潤喉。
這時,大宮女端來一個錦盒,里面放著一把紫玉如意,上面雕刻著大朵魏紫牡丹。
“太子叫本宮轉(zhuǎn)交給你的,上次花燈節(jié)的事,他也想代若華跟你道歉。”
許靖央不動聲色地頓了頓,她余光看見鄧若華面不改色,那完美姣好的面容,好似無瑕的白瓷,不曾有過一分不悅。
她垂首說:“臣女謝太子殿下好意,只是無功不受祿,若拿了這禮,心里沉重得很,下次再不敢來找長公主殿下喝茶了。”
長公主一愣,倏而笑起來。
“你這孩子,怕什么,就是太見外了,太子想送你,你便拿著。”
許靖央再搖了搖頭:“臣女家的規(guī)矩,不勞而獲不行,會受罰,請殿下體諒。”
長公主眼神變幻,緩緩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