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知道什么時候更加暗了,燈籠被秋風吹得搖晃,許靖央的身影漸漸拉長,猶如一座氣勢凜冽的青山。
許夫人捂著額頭,緩了一會,才說:“我要告訴族老,你不孝!對親娘動手,你應該被天打雷劈!”
許靖央不慌不忙:“我動手?母親定是病糊涂了,我可一動未動,這院子里,誰能證明是我的人傷了你?”
“尚嬤嬤,”許靖央看向她,“你能嗎?”
那鳳眸中漆黑凜冽,如刀光般閃爍,尚嬤嬤嚇得退了半步。
“大小姐,老奴……”她不敢多說一句,急忙拽著許夫人,“夫人,咱們快回去吧,您還要吃藥呢!”
許夫人掙扎,還要叫罵,卻沒有力氣,被尚嬤嬤連拖帶拽弄走。
竹影說:“柔箏小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威國公府的小姐,既是小姐,親事當然捏在咱們手里,她以為叫來夫人就能改變?”
許靖央當然不會讓許柔箏這么嫁出去,拉出商賈這個人,不過是為了逼她狗急跳墻。
她肯定會為了立刻嫁入范家,誤入歧途。
果不其然,許柔箏鬧了兩三日的尋死覓活,見許靖央沒有理她,許夫人也病倒了。
整個家里竟無一個能幫她說話的。
聽說那個姓楊的商賈,已經帶著聘禮在來京的途中,一個月就能抵達,許柔箏徹底慌了。
她編了個理由,稱范小姐約她進山秋玩,要小住兩日賞楓葉,就當是成親之前散散心了。
許靖央知道她的盤算,也沒有阻攔,更沒有安排馬車相送。
因為許靖央知道,她不敢逃,她還要依靠威國公府養女的名聲,嫁入范家。
此際離開威國公府,只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許靖央派寒露去追查,發現許柔箏住進了一處小巷子里。
有人為她盤下了一進院的宅子,秘密地養了起來,打聽過了,知道是范家的二公子買下的宅邸。
許柔箏走后,伺候她的丫鬟卻沒被她帶著,多半是擔心她向許靖央告密。
竹影將那丫鬟帶到許靖央面前。
“大小姐,這是之前伺候柔箏小姐的翠喜,她說有事相告。”
翠喜抬頭,許靖央立刻看見她半張臉紅腫。
“這臉怎么回事?”
“柔箏小姐離開之前,狠狠地掌摑了奴婢十幾個巴掌,還罵奴婢是賤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