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殺了我,你走得掉嗎?”馬厚咳出血,忍不住嘲笑,“外面都是平王的兵馬,只要你一出去,他們會立即把你拿下,今天這個天羅地網,就是為你設的死局。”
許靖央慢步走過去,緩緩彎腰,將指尖捏著的一縷帶血銀白發絲給他看。
閃電照亮屋內場景,馬厚看清楚那縷白發,臉上神情猶如褪色,瞬間變得慘白錯愕。
“我阿母……你把我阿母怎么了?你把她殺了?!許靖寒你這個瘋子,我阿母年歲已高,她看不見也糊涂了,你為什么要殺她!”馬厚痛哭嘶吼。
“你與虎謀皮,可曾想過,即便我不要她的命,平王也不會放過你阿母?”
馬厚瞳孔驚圓。
此時,埋伏在麥子地里的一群輕鎧侍衛,靜靜地蹲守。
他們透過麥叢縫隙,盯著前方遠處的木屋。
平王有令,許靖央帶著黃金來收買馬厚之后,他們就馬上出去,當場人贓并獲。
有了把柄,不怕許靖央不屈服。
所以今日行動,是陸允深親自帶隊。
他們已經等了很久。
久到身旁的侍衛壓低聲音:“大人,都過了兩炷香了,他們還沒出來,馬厚跟許靖央有私仇,會不會把她殺了?”
陸允深盯著木屋方向,道:“不會,他打不過許靖央。”
“那若是許靖央把馬厚殺了呢?”
“即便如此,她也逃不掉,她想離開這里,只有來時那條路可以走。”
陸允深說著,卻總感覺不對勁。
一個征戰多年,統領幾十萬兵馬的大將軍,會親自來送黃金,很是耐人尋味。
憑許靖央的本事,不會看不出這是個勒索死局。
給了黃金就是承認欺君之罪,她豈敢來?
可是她偏偏來了,還獨自一個人。
身旁的侍衛說:“馬厚的身份不一般,從前在神策軍,管著六個隊伍的精銳騎兵,對許靖央格外重要,這才是她來的原因。”
陸允深擰眉。
這話聽著好像沒什么問題,可是,仔細想來,感覺非常不對勁。
即便是馬厚,犯了逃兵罪以后,被許靖央直接革除軍籍。
可見她當時想要留情,如果這次她也想跟馬厚說和,完全沒必要親自來,而是指派丫鬟來送金子就可以了。
這樣即便被抓住,她也能脫身,將責任推卸給丫鬟。
她竟然親自來了,難道是為了……
陸允深猛地抬眸:“不好!”
他立刻起身,帶著埋伏在此地的百名侍衛,紛紛朝木屋跑去。
他們的鐵鎧在雷夜里,鏗鏘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