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羅說:“等回去,你能看到更多。”
司子濯:“我想看我家院子里的那株花!對了,它叫荼羅,很巧的是,跟你的姓氏同音。”
荼羅:“嗯。”
它懶洋洋地躺在野餐墊上,雙手枕在腦后,望著湛藍色的天空。
“今天天氣真的很好。”司子濯說。
荼羅:“以后我們遇到這種天氣要經(jīng)常出來玩。”
司子濯張望了一下四周,又問:“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只女鬼呢?你不會在騙我吧。”
他記得“他”說,他有天生陰陽眼,可以看見不干凈的東西。
荼羅抬了抬眸,“喏,就在你身后。”
聽到它這么說,司子濯頓覺后脊發(fā)冷,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他其實不太敢回頭,但不知想到什么,最后還是硬著頭皮扭動脖子,看到了差點令自己魂飛魄散的恐怖一幕。
那真的是一只女鬼!
只這一眼,他就確定,這絕對是一只鬼。
正常人怎么會是這副模樣?
她是光頭。要不是穿著紅白相間的高中裙子制服,司子濯差點都不能確認她的性別。她的面色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明顯不健康的青僵色澤,肌膚被泡發(fā)腫大,布滿尸斑。指甲長長的,還在往下滴著血水。而最恐怖的就是她這張臉,像生前被人圍毆過,鼻青臉腫,一只眼眶里有眼珠,另一只眼眶里卻空蕩蕩的,仿佛流動著深淵中至怖的黑暗。
她大張著嘴,因為沒有舌頭,只能嗚咽著發(fā)出一些很模糊的喑啞音節(jié):“救、救……我,生前,被,她們……霸凌,欺負……”
見司子濯在看她,她獨眼中瞬間迸發(fā)出強烈的光:“求、求……救,幫,我……”
“她好像蠻可憐的。”但司子濯還是沒忍住往荼羅懷里躲了躲。
他人生第一次恢復(fù)視力,就看見這么嚇人且非現(xiàn)實的一幕,著實造成了一些心理陰影。
荼羅:“那你要去幫她嗎?”
“不了吧……”司子濯撓了撓頭,“我有點害怕。”
荼羅:“只是一點?”
司子濯小聲說:“好吧,是很多。”
那個女鬼似乎把他們當(dāng)成了某種救贖。即便潛意識里知道那個散發(fā)著花香的男人很恐怖,可復(fù)仇的本能還是讓她跳躍著朝他們靠近——
她長長,藏滿污垢還在滴血的指甲眼見就要戳到自己的瞬間,司子濯心臟狂跳,直接轉(zhuǎn)過身將頭埋進了荼羅懷里。
“這么膽小?”耳畔隱約傳來青年低沉的笑聲,司子濯紅了臉。
“對不起。”他窘迫道,“我可能,需要一點適應(yīng)的時間。”
“沒關(guān)系,你慢慢適應(yīng)。有我在呢,在你習(xí)慣之前,我不會讓它們靠近你的。”荼羅抬指將女鬼攆走。
司子濯不知道它使了什么方法,只見它修長手指隨意一揮,那只無舌女鬼就被一陣颶風(fēng)掀跑,跌落進了她身后的池塘中。
“那真的是鬼嗎?”他又有些懷疑了,說:“我記得鬼都是懼光的。”可是那個穿制服的女孩卻可以正大光明地行走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