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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
槐羅寨。
這里群山疊巒,山高路險,濃霧常年籠罩。
月光像是一柄利刃,
割開夜的血肉,
露出森森白骨。
天空下著濛濛細(xì)雨,仔細(xì)一聽,山中狂風(fēng)哭嚎,蟲子、毒蛇源源不斷地嘶嘶從地底爬出。
這注定是不同尋常的一天。
凌晨,破曉。寨子深處老槐樹下修建得最規(guī)整的那棟吊腳樓中,
一名老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臨終前,
她握住苗疆青年的手,
奄奄一息地咕噥著苗話:“烏黎……等我走了,你就要把后院那個東西挖出來,省得嗎?你知道該怎么做。”
青年點了點頭。
她最后含淚望了他一眼,
這才閉上目。
等老人送葬后,
他依照她的話去后院挖了那個壇子。
他很熟練地解開紅色封帶,揭掉油紙。他低聲念了什么話,片刻后,黑洞洞的壇子里緩緩爬出一只金黃色的蠶蛹來。它約莫半個成年人手掌大,
胖乎乎,
肉嘟嘟的,皮肉表面遍布繁瑣神秘、凹凸不平的細(xì)紋斑點,后背長著一雙振振的透明翅膀,
卻并不可愛,反倒讓人看了覺得惡心。足下一排密密麻麻的觸角黑點蠕動著,向他移動而來。
沙沙、沙沙……
一雙冰冷金黃的復(fù)眼直勾勾地凝視著他。
青年很清楚自己喚醒了怎樣的存在。
但他并不恐懼,也不害怕,
而是彎下腰任由它爬到自己的身上,微微一笑。
從小到大,它就是用他的血肉毛發(fā)喂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