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個月,他們打算領養一只狗。齊錦這么摳門的人,還打算攢錢送小孩出國留學。權高玉不怎么愛讀書,但他始終覺得,年輕人還是得上個大學。何況他如此有繪畫天賦,理應走上國際舞臺。
是的,齊錦很欣賞權高玉的畫。雖然權高玉總是畫一些很黑暗、扭曲、可怕的作品,但他總是予以最高熱情的夸贊。
他的摩托車,也是給權高玉買的。要八萬,名牌,最高配置。
齊錦自己幾萬塊的二手破舊車開了六七年,給權高玉買摩托卻眼睛一眨不都眨地刷卡。
“可是,我這么愛他,他卻在一天晚上卷走了我的錢和家里財物跑了?!币皇悄ν熊囇b了定位器,估計權高玉會連車一起騎走。
說到這里,齊錦輕嘆了口氣。
胥正豪聽到這里還挺同情的,“都這樣了,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他更懷疑齊錦是因愛生恨。
齊錦笑了笑說:“是啊。有時深愛一個人就是這樣,你再怨恨他,可也離不開他。你這一生可以遇到很多人,卻只想跟他一個人慢慢周旋。”
荼羅能聞到他靈魂中傳出的臭味。
就像腥臭的雞蛋,淋雨過后腐爛的木頭。連再濃重的香水都無法掩蓋。
胥正豪是車禍失血過多而死的。湊近仔細一聞,他身上只有淡淡的血腥味。
荼羅記得,只有慘死的厲鬼,或是泡在水里發爛發臭的巨人觀水鬼身上才有這么臭的氣味。
它眸色微閃。對方外表看著齊整,但想必死得很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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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子濯沒想到這么快又能再見到那人。
聽到熟悉男聲,他欣喜地迎上前,“正豪,正好,今天我請你吃飯!”
“下次吧。”荼羅居高臨下,靜靜地注視著它的容器說,“今天,我是來買花的。”
“你想要什么花?”問出口時,司子濯心中有些忐忑猶豫。他實在很擔心聽到,對方要買玫瑰之類的花送給別人……
荼羅說:“麻煩給我一束白菊?!?/p>
“哦,好的。”司子濯不自覺松了口氣。雖然這樣不好。他便摸索著打開冰柜取花,正好還剩下幾朵,邊問“他”:“你買菊花干什么?”
“我要去參加一場葬禮?!陛绷_說。
司子濯把花簡單包扎了一下遞給他,低聲道:“節哀?!?/p>
荼羅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起花轉身走出花店。
“他”沒給錢,但司子濯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