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鬼嗎?”他又有些懷疑了,說:“我記得鬼都是懼光的。”可是那個穿制服的女孩卻可以正大光明地行走在陽光下。
“確實。”荼羅說:“不過那是一只水鬼。水鬼不怕陽光。”
司子濯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得這么多?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那種什么古老的驅鬼道士傳人?對不起,咳咳,我可能小說聽多了。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再問你。”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荼羅看著他,道:“不過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我跟你想象中的猜測差距可能會很大。”
“沒事,無論你真實是一個怎樣的人,我都不會改變喜歡你這件事。今天謝謝你讓我恢復視力。”金色陽光下,司子濯神色微怔,指尖無意撫了撫它的膝蓋:“這份恩情我實在難以回報……”
荼羅:“那就以身相許唄。”
司子濯愣了一下,旋即笑起來:“好啊。”
他巴不得。
司子濯以前看過類似的新聞,很多盲人在恢復視力后就將自己的妻子拋棄了。
因為視覺感官會令人變得挑剔。大部分人的戀愛都源于荷爾蒙沖動。而當親眼所見對方的面容,想象力褪去,多巴胺也不會再分泌。
不過司子濯覺得自己不會。就算陀正豪長得不好看,他也依舊喜歡。
畢竟最初讓他喜歡上它的,就不是它的臉。
可今天親眼所見“他”,司子濯瞬間就感覺自己似乎更喜歡“他”了。
“他”就像一份美好至極的禮物,降臨在他只剩黑色的舊電視世界里。
從此,他有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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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早了,回去吧。”荼羅起身,開始疊野餐墊。
司子濯一起幫它收拾整理。突然間擁有視力,他的動作都麻利了不少。
臨走前,他習慣性地拿起盲拐,卻又意識到自己如今已不再需要它了。
莫名有點不舍。但更多的還是高興。
向日葵是一只很敏感聰明的狗狗。
返程路上,它也感到了主人的異常和奇怪之處。
他似乎不再向往常那樣跟在它身后亦步亦趨了。他可以自己走路,不再需要它幫他指引方向。
打車回家的路上,司子濯不斷看著車窗外倒映的風景,不時也扭頭看幾眼荼羅。
荼羅:“一直看我干嘛?”
司子濯紅著臉說:“看你好看。”
荼羅就勾唇笑起來。司子濯很喜歡看“他”笑,有種很壞卻又吸引人的隨性感。
終于回到花店,司子濯推開院門的那一刻,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這將是他人生第一次看自己親手裝扮的店。
還有他栽種的荼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