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陷入沉思時,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兵士的呼喊:“劉院判,沈大夫,村里又轉來一批新病人。”
沈清辭和劉文清對視一眼,立刻起身往村口走去。
只見十幾個兵士護送著二十多個新病人,正沿著田埂往柳家村走來,有的病人捂著胳膊,有的還在咳嗽,臉上滿是惶恐。沈清辭剛要上前登記,目光卻突然頓住,在人群末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被兵士攙扶著,臉色蒼白,胳膊上赫然也有紫紅印,是沈驚鴻。
“表哥?”沈清辭快步跑過去,聲音里滿是震驚,“你怎么會在這兒?”
沈驚鴻看到沈清辭,也是一驚,接著虛弱地笑了笑,聲音嘶啞:“清辭,你怎么還在這兒……我們被送到城外驛站后沒多久,我就開始冒出了紅印……治療許久也沒用,反而越來越加重,就把我送過來了。”
沈驚鴻發出一連串的咳嗽,問道:“倒是你怎么會在這兒?我聽我娘說你已經回家了啊。”
“回家?”沈清辭一怔。
沈驚鴻咳嗽著點了點頭:“我染病后,母親一直擔心你,想去侯府看看,卻被大伯以‘清辭在禁足、不便見客’為由擋了回來。后來母親去城外驛站看我時,給我說的。”
沈清辭猜測,沈弘定是覺得她留在城西防疫有失侯府顏面,怕被京中權貴笑話,就對外謊稱她早已回家,還故意禁足,連三叔母的探視都不肯應允。
沈清辭只覺得麻木,連生氣的情緒都生不出來了。
她留在柳家村,日夜不休地救治病患,在父親眼里,竟然成了
“丟人的事”?為了所謂的侯府顏面,他不僅對外撒謊,還阻斷了親友的探視,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怎一個失望了的。
旁邊的劉文清聽著兩人的對話,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眼底滿是鄙夷,沈弘此舉,實在太自私,枉為父親。
沈驚鴻看著沈清辭眼底的失落,連忙想安慰:“清辭,你別往心里去。大伯也是……”
沈清辭扯出一抹笑容打斷她,“我知道了。表哥,你別擔心我,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病情。”
她伸手重新搭在沈驚鴻的脈搏上,指尖傳來的脈象比之前更弱,胳膊上的紫紅印已經開始流膿,“你的癥狀比我想象中嚴重,得立刻用湯藥,再配合銀針調理,不能再耽誤了。”
說著,她轉身對身邊的醫士吩咐:“快去煎一副藥,減黃芩、黃連各一錢,加沙參二錢,文火慢煎,記得加生姜五分調和藥性!”
醫士領命匆匆離去,沈清辭扶著沈驚鴻往隔
離棚走,
兩人走進隔
離棚時,劉文清已安排好床位。
沈清辭給沈驚鴻施針,并閑聊幾句。
沈驚鴻看著沈清辭眼底的紅血絲,滿是心疼,“清辭,你在這兒待了這么久,肯定很辛苦吧?我看你都瘦了好多。”
沈清辭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