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焓沒再多言,轉(zhuǎn)身就走。剛踏出軍機處的門,他抬手摸了摸袖中另一本抄錄的賬簿,真正的證據(jù)他早留了底,燒的不過是副本。但他知道,剛才那把火,燒的不只是紙頁,還有官員們心里的僥幸,也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下。
影衛(wèi)跟在身后,低聲問:“王爺,真就這么放他們走了?”
“不放又能怎樣?”蕭景焓腳步?jīng)]停,“動了他們,六部就得停擺,邊境的軍餉、朝堂的運作,哪一樣都耽誤不起?!彼肫?。
馬車早已在門外等候,蕭景焓彎腰上車時,回頭看了眼軍機處的燈火,那里面的幾位大員,此刻怕是正忙著自查,或是互相打聽消息。他揉了揉發(fā)脹的眉心,只希望這把敲山震虎的火,能讓朝堂安穩(wěn)些。
這幾日的鎮(zhèn)遠(yuǎn)侯府,連廊下掛著的端午艾草都透著股蔫氣。朝中查案的風(fēng)聲像帶刺的藤,纏得府里人喘不過氣。
沈弘更是把
“怕被牽連”
寫在了臉上,每日五更天就去衙門,回來就關(guān)在書房里翻舊案卷宗,連趙疏蘭那邊都少去了。
端午這天,天剛蒙蒙亮,沈清辭就被丫鬟喚醒。
“大小姐,老夫人特意讓人送了新制的艾綠羅裙,說今日三皇子要邀您同游,讓您早點梳妝。”
丫鬟捧著衣裙,送到阿月手中。
沈清辭點點頭,任由春桃和孫媽媽為她綰發(fā)。
銅鏡里映出的容顏依舊清麗,只是眼底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朝中查案的事她早有耳聞,蕭景焓那雷霆手段,只怕朝中罵聲不會少,也不知他會不會有事。
剛梳好發(fā)髻,就聽見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清辭抬頭,就見管事媽媽臉色慌張地跑進來,手里還捏著一張?zhí)樱骸肮媚?,不好了!三皇子殿下派小廝來說,今日的端午……不請小姐了!”
“爽約了?”
沈清辭動作沒有停頓,顯然是在意料之中。
既然沒約,沈清辭就打算回屋繼續(xù)睡。
但沈淬蘭可沒辦法無視這件事,派了張嬤嬤匆匆趕來,語氣急切:“大小姐,老夫人請您去正廳一趟,說是有話要問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