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聲引發(fā)更多人的暴動,甚至有村民在推搡間被推到木柵欄上,木樁頓時戳破肚子,疼得齜牙咧嘴。還有人跌倒,被眾人踩過。
這樣下去,只怕這些人還沒有病死,就先被踩死了!
沈清辭快步走上前,擋在人群前面:“大家住手!我們已經找到能夠救治疫病藥方了!只要大家配合吃藥,都會好的!”
可村民們根本不聽,一個壯漢怒聲吼道:“別騙我們了!死了這么多人,你們什么時候治好過?今天我們就是拼了命,也要出去!與其死在這里,不如出去見家人最后一面!”
沈清辭看著近
乎瘋狂的村民,聲音陡然拔高“出去見家人最后一面?可你們想過嗎?你們身上帶著疫病,你們一旦出去,就會讓更多人像你們一樣染病!疫病擴散,那就不好控制了!”
她向前邁了一步:“我們知道大家的恐懼,可我們也在拼盡全力,這些日子,醫(yī)士們連合眼的時間都沒有,劉院判年過半百還守在重癥區(qū),我們沒人想放棄你們!只要你們肯配合喝藥,哪怕只有一分希望,我們也會拼十分力氣去救!”
“是真的!”
沈驚鴻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后方傳來,他扶著一個醫(yī)士的胳膊,艱難地擠到前面,不等眾人反應,便猛地挽起自己的衣袖,原本成片發(fā)黑的紫紅斑塊,此刻邊緣已泛出淡粉色,之前流膿的傷口結了層薄痂,雖仍觸目,卻已沒了往日的可怖。
他忍著胳膊的隱痛,將傷口湊到村民眼前,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激動:“你們看,這不是假的,是真的在好轉!”
村民們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沈驚鴻的胳膊上,推搡的動作漸漸停了。
劉文清趁機說道:“請各位相信我們,不要拿自己的身體沖動。吾等定會拼盡全力救治。”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放下了手中的棍棒。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更多人放下了手中的木棍和鋤頭。
之前的壯漢嘆了口氣,對身邊的村民說:“算了,再等等吧,要是真能好,總比出去害人強。”
沈清辭看著漸漸平靜的人群,輕輕舒了口氣。
她轉頭對醫(yī)士吩咐:“先把受傷的鄉(xiāng)親們扶去包扎,再按順序給大家分藥。”
沈清辭站在原處看著眾人跟著醫(yī)士去包扎,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晚風帶著草藥的微涼吹過,她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渾身是汗,后背的衣衫黏在皮膚上,又酸又沉。連日來連軸轉的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眼角突突地跳著,眼前的景象漸漸開始模糊。
她下意識地扶住身邊的木柵欄,指尖卻傳來一陣虛軟的無力感。耳邊村民的交談聲、醫(yī)士的叮囑聲漸漸遠去,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還有心臟急促的跳動聲。
她試圖挺直身子,可身體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朝著地面倒去。
“沈清辭!”